饶是对于天机真谛理解透彻的张离人,在听到夜轻歌的话后,却是似懂非懂。
以失败为荣?
那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故事,又有着怎样的豁达,才能恣意随性地说出来这样的话?
张离人呆愣住,诧异地看着轻歌。
他自以为领悟的天机之道,远超世俗里的天机师,心高气傲的他,更不愿与那些在腐烂溃败的天机师们同流合污。
他的通透,自以为是,在夜轻歌的面前土崩瓦解,支离破碎。
夜轻歌所说的话,就像是笼罩在云烟雾色的高山,需要攀登至巅峰,才能拨开云雾看见另一番从未见过的景。
张离人的双手掌心,竟冒出了徐徐冷汗。
“女帝,此话何解?”张离人问。
轻歌笑:“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血溅敌军,自是一败,但从古至今,没人敢说他不是王,哪怕他死于失败,依旧有无数少年郎以他为榜样。都说好男儿该顶天立地,潇潇洒洒,一身铮铮铁骨,血洒沙场前。喝酒吃肉,笑谈皇图霸业,娇娘在侧,不胜人间一场醉。”
“若有那么一天事成定局,如你所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我便希望能像他那样,
我只死在自己的刀下,除我之外,世上敌寇,无人能取我之性命。”
载着轻歌的位面神兽渐渐远去。
火焰天,深渊地,万千岛屿盘于空,一座座位面如金字塔般依次排开,武道修炼文明,浩瀚如斯,铺展而成,贯彻于天穹人间。
这寂静的长空,只刮起了剧烈的大风,猎猎作响,呼啸而过,秋日的天,很冷,火焰密布的苍穹亮着光。
在那绚丽的画卷之中,位面神兽展开巨大的羽翼,扑闪间飞往前方的区域,如铜陵般的眼睛,精神抖擞地盯着下一个目的地。
可乘坐百余人的神兽,背部只有她一人负手而立。
火红的裙。
张离人看着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联盟帝国的区域。
在那之前,她回头看了眼他,居高临下的俯瞰,却无咄咄逼人之气,却有着浩瀚、平静。
此刻,张离人蓦地发现,真正的帝王,有海纳百川,包罗万物之心,那等大气,世上并无几人能有之!
这会儿,张离人想起了轻歌所说的话,皱紧眉头,低声自语:“西楚霸王项羽是谁?历史上有这个人吗?乌江又在何处?”
但——
不论夜轻歌所说的西楚霸王是谁,她言
辞间的雄心壮志,宏伟之梦,足以震慑张离人。
自古王侯将相者,多为好男儿!
九尺男,一把刀,铁马冰河,血洒战场!
女子的先天条件,偏向柔弱,如娇艳欲滴的花,美丽却不坚强,需要人的呵护与陪伴。
李蔷薇,夜轻歌,都是张离人所见的女子之中,任由风雨吹打的花。
张离人蹲下身来,呼出了一口气,低声说:“薇薇,我会呵护你。”
至于夜女帝,就该让她的良人来。
深渊底下,血河滚滚,铁链悉悉索索而动,盛放的巨大蔷薇,躺着一个女孩。
女孩的脸上,以金色的光雕刻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奴’字。
裘清清坐在蔷薇花的一侧,将手伸出,自血河之中一捞,指腹沾染着殷红的血水,抹在脸庞的金色字体上。
随着血流的渗透,象征着天坛追杀令的字体,竟如火光遇到了水,瞬间熄灭,消失得干干净净,还裘清清一张清秀的小脸。
裘清清歪着头,懒散地伸着腿,唇边绽入一抹戏谑的笑。
蔷薇花在血河中荡漾,漂浮,亦不知去往何处,便这般漫无目的。
裘清清的眼里没有半点儿胆怯,像是来到了自己的家园,露出了
安心的笑。
“以失败为荣?”
“西楚霸王,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