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芸睚眦欲裂,怒火滔天而起,竭力瞪大的眸子,眼白部分爬满了一根根血丝。
乾坤,顷刻间被扭转,战况,利于神域。
李元侯风轻云淡,冷漠地看着三头神兽的死亡,他的心如夜色下的湖面,平静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儿想要嘲笑。
李元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口,“有趣。”
他爱上了美酒的味道,犹如烈火穿肠过喉,把他变得浑浑噩噩。
半醉半醒间的滋味最是好受,再闻着鲜血的味道,简直快哉。
少年的眉眼,愈发阴冷。
分明年纪不大,却是气势逼人,视生命如草芥。
“段师,急什么,不过是三头畜生,你若喜欢,我派人送你一些便是。”李元侯笑道,言语间的傲慢嘲讽,看得段芸怒不可遏。
“今个儿,本君心情好,饶你一命,否则的话,你这把老骨头,可得给本君留下来了。”李元侯自旁侧污水沟里,舀了一杯污水,摇摇晃晃走到段芸的面前:“把它喝了,今日之事,本君既往不咎。”
“我呸!”段芸笑了:“既往不咎?你?我呸!”
胭云毒蜥蜴丢掉了白鬃赤虎和天罡骨狮的尸体,逐而逼近了段芸,其
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风青阳、药宗两位前辈齐齐来到,毫不怯弱,誓要与段芸共生死,同进退。
青月学院会跳水墨舞的女弟子,肩胛骨和大腿还插着两根箭矢,她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段芸的前面,接过了李元侯手里的那杯污水,再一饮而尽。
泥和沙还有不知名的酸臭味道弥漫在唇齿间,女弟子忍着作呕的冲动,清澈明亮的眸,直直地望向了李元侯:“我替段芸大师喝了。”
“你替?本君同意了吗?”李元侯问。
“你还要如何?”女弟子咬牙。
段芸皱眉,试图把女弟子拉到身后去:“你莫与他这种畜生说话。”
“畜生,好啊……”李元侯重新坐回了椅上,望向女弟子:“你不是喜欢跳吗?来,跳一支水墨舞,否则,青月学院的人,全部下地狱去。”
女弟子瞳眸紧缩,她低头看了看贯穿腿骨的箭矢,身体微微发颤。
嘶。胭云火蜥蜴吐了吐舌,女弟子猛地扭头看了过去,倒抽一口冷气。
八宗神兽,青月前辈们绝对不是敌手!
李元侯拉开弓弦,手里的箭矢,对准了青月学院的一个男弟子:“不然的话,他就是第一个下地狱
的人。”
男弟子艰难地吐掉了嘴里的异物,喊道:“林越师姐,我不怕死,我们不怕死!”
林越还在抉择。
段芸朝她摇了摇头。
李元侯再加了些力道,弓弦拉开到极致,很快就要迸射出去了。那一箭,足以射穿青月弟子的颅腔。
“我跳。”林越说道。
李元侯松开了弓弦,“这才乖嘛。”
“跳什么,不跳。”风青阳怒道:“李元侯,你只剩下欺负女人的本事了?你也是个有姐姐的人,若你的姐姐被人这般欺负,你心里不难受吗?”
“闭嘴!”李元侯眸色发狠:“你不配提她,你们,都不配。若非夜轻歌,我的姐姐何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夜轻歌逼疯了。”
姐姐若是出了什么事,东洲的人,包括夜轻歌在内,都要给她陪葬!
李元侯眉间一片怒色,阴冷而笑,如是想到。
大宗师沉声道:“你啊,太自私了,你面前的这些人,何其无辜?他们是谁的孩子,又是谁的手足?只有你姐姐是人,其他人,就是草芥,活该被践踏吗?”
李元侯冷笑,摆了摆手,神域部队拿着兵器把段芸几人架下去。
他
们自是不甘愿,可胭云火蜥蜴的骨刺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他们,不是胭云火蜥蜴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