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提着琉璃灯,走至湖边。
灯是双灯,晶莹剔透光芒流转的琉璃内,静放一盏莲花灯。
将祈福的红纸放入莲花灯内, 再将莲花灯置于水面。
不仅如此,还有散发着暗红的天灯冉冉升起,布满了整个夜空,竟比那星辰明月之辉,还要美丽万分。
一条神月河,平静缓缓流淌的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莲花灯。
轻歌脸上戴着淡紫色的面具,银发高高束起,扎成了一个马尾,发梢微微蜷起,面具一侧垂落着丝绸般的流苏。
她与姬月吹着河风,背对着背,在红纸上写下了祈福的话。
许久,俩人转过身来,相视一笑,拿过彼此的莲花灯,放于河水。
看着那两盏莲花灯,越来越远……
根据神月都的古老传说和花灯节的习俗寓意,相爱的人若是交换花灯,彼此的祈福相同时,便能百年好合,至死不渝。
轻歌的目光追随着莲花灯,直到两盏灯漂浮至神月河的尽头。
“娘亲,娘亲……”小包子牵着神女的手,一手提着琉璃灯走来。
神女望见轻歌,微微一笑。
轻歌点点头,蹲下身子,理了理小包子的衣襟:“晔儿可有祈愿?”
“已经写好了,娘亲
可否帮我放花灯?”小包子问道。
“好。”轻歌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旋即在神月河旁把莲花灯放了。
小包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好耶好耶,好棒噢。”
“晔儿祈得什么愿?”神女笑着问。
小包子停下挥舞的双手,小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海内,普天下,再无乱世的血腥纷争。”
小包子一本正经,且认认真真,满面严肃。他奶声奶气的说着那宏伟的愿望,水汪汪的双眸里是坚定的信念。
轻歌三人都已愣住,他们并没有把小包子当成寻常孩童来对待。
“为何是这个愿望?”姬月问道。
小包子冷漠地看了眼姬月,再露出可爱的神情,望着轻歌,咧开嘴露出微尖的虎牙和两个浅浅的酒窝:“家国天下俱已太平,娘亲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轻歌怔愣着,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眼眶微微发红。
年纪大了,就听不得这般温馨的话了。
她的晔儿,真是乖巧懂事,跟着她这个娘亲,委屈了。
旁人的孩子,哪个不是十月怀胎顺顺利利降落在地。小包子却要化作血魔种子九死一生。
小包子张开手扑入轻歌怀里,
双手紧紧抱着轻歌的脖颈,在轻歌的耳畔,以俩个人可听的声音说:“等晔儿长大,就可以打跑那些坏人,保护好娘亲了。”
姬月看着腻歪的母子俩,眉头蓦地蹙起。
连自家儿子的醋都是,普天之下,他应该不是第一个吧?
若非知道东陵鳕还活着,甚至成了青莲王,只怕姬月差点就要以为小包子是东陵鳕这个情敌的转世投胎了。
这般一想,还是女儿好,都说女儿黏着父亲,绝不会像小包子这样,强势霸道争宠过后,还要耀武扬威得意挑衅。
姬月望了眼轻歌,满是心疼。
也是到这段时间,他才知道自家娘子经历了比十月怀胎还有惨痛的折磨。
为他生儿育女,险些没了半条命。
这般好的姑娘,他怎能不爱?
他爱进了骨子里,白天黑夜,时时刻刻,心里,眼睛里,脑海里,都是她。
姬月走至轻歌身旁,抚去轻歌肩上的一片叶。
轻歌转头望向姬月,二人相视一笑。
相爱久了,自有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神女悄然退去,把时间留给一家三口。
神女漫无目的走在长街中,黑色面具,雪白的发,银色的瞳。
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