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天似是还没明白,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九辞的相貌,属于邪肆妖孽,意气风发的那种。
如祖爷所感,初见只知是个美男,可是越往下看,便会惊人的发现,九辞与阎碧瞳尤其的神似。
再继续看着那张脸,那举手投足间的风姿,就会愈发的诧异,几乎能够与记忆中的阎碧瞳合为一体。
夜青天一生只有夜惊风一个儿子,人生几大苦事莫过于早年丧妻,中年丧子,晚年又要笑着把孙女送到那个群雄荟萃卧虎藏龙的大陆,两年难得一见。
夜青天从未想过,自己除却轻歌之外,还会有一个亲孙子。
难怪,难怪……
难怪初见时那般亲切。
可夜青天活了大半辈子,不怕生死,不怕苦痛,不畏强权,此时此刻面对九辞,夜青天却是不知所措。
轻歌见此,倒也在意料之中,她快步走上前,一手握着九辞修长的手,一手握着夜青天枯老的手,将代表两个年代的手,叠合在一起。
轻歌拍了拍他们的手背,“爷爷,这些年,哥哥过得并不好。”
一句话戳中了夜青天的心窝,让夜青天老泪纵横。
是啊,轻歌一直被
他护着宠着,这些年还不是吃尽苦头,这个孩子没有人依靠,没有人仰仗,无人问他饭饱温暖……
九辞是个拘束的人,唯有见轻歌时扭捏了许久才骚包地惊艳登场。
他看着老人灰浊眼眸内汇聚的热泪,心脏猛地一抽,伸出双手拥抱夜青天:“爷爷,孙儿回来了。”
“好……好……”夜青天激动的语无伦次,他直拉着九辞的手,说:“可惜如今四星没落,夜府再不如当年鼎盛,否则老夫一定要宣告天下,一定要天下英雄与老夫同喜。”
夜青天一手抓着九辞的手,一手与轻歌相握,夜青天看着窗外的黄昏余晖,温声说道:“儿孙福气过人,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歌儿,还能见到老夫的亲孙子,无憾了,真的无憾了,便是就此死去,老夫也是高兴的。定要去找阎王喝几杯,去了黄泉还要把你们那不争气的爹给痛揍一顿,是他的无能无用害苦了你们啊,也害苦了碧瞳那孩子。”
“臭老头,别嘚瑟了,歌儿和小九,不仅仅是你的孙儿,也是老身的外孙和外孙女。你要是进了棺材,老身就日日在夜府院子里喝着小酒,跟歌
儿小九说你的糟话。”祖爷闷哼一声,如是说道,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上扬。
夜青天闻言,两眼犹似雷霆暗光闪烁,猛地一瞪:“就知道你这遭老婆子没安好心,赶紧滚你的落花城去,天天在我夜府白吃白喝不说,还想说老夫的坏话?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说至此,夜青天诡异地看了眼轻歌,急忙解释道:“歌儿,爷爷不是说你,你还是个小姑娘,不是妇人。”
轻歌咧开嘴笑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家中有两个活宝,倒是一笔财富。
这俩老人,还一如既往的爱吵架,倒让她想起了大宗师与兽宗客卿段芸。
虽然一见面就争吵不休,但是若有事情发生,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为对方付出性命的。
后来,轻歌与九辞被祖爷、夜青天赶了出去,俩老人开始烧菜做饭。
这两年里,祖爷在夜府几乎没有下过厨,今儿个定是太高兴了。
轻歌脚步沉重地走出厨房,背对着厨房,听见厨房内传出的欢声笑语,轻歌红着眼望了望天,笑容绽放的那一刻,一行清泪划出,没入了鬓间。
“哥。”
“嗯?”
“我想娘亲了……
”哽咽着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泪流不止。
九辞一愣,茫然地转头望向轻歌,怔了许久,眉间染上哀愁。
轻歌吐出一口气,走进风月阁。
风月阁一直由她当年的侍女银澜守着,夜府的总管还是阿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