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喜庆的日子,突然之间,死了那么多人,且都是大人物。
众人在万丈青阳的温暖包围下,看着那坐在椅上的美人,不知怎的,一颗心,早已被寒霜包围,毛骨悚然。
她幽幽站起身子,淡淡道:“都回去吧。”
言简意赅一句话,宾客们诚惶诚恐,匍匐在地,单膝而跪,留下吾王万岁四个字,便弓着身子出了刘府。
就连丫鬟仆人,也都散开。
此处,酒味飘香,轻歌慢条斯理,走至龚耀祖面前,俯瞰着他。
“是你……对不对?”
龚耀祖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没了生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轻歌勾起唇角,讥诮的笑。
龚耀祖剧烈咳嗽,一口一口血给喷了出来,他倒在地上,闭上眼,烈日阳光自睫翼缝隙间洒落在眼睛上。
那么强烈炙热,他怎么浑身冰冷。
当夜轻歌靠近他,跟他说岳樱子时,他便已发觉,幕后之人,是夜轻歌啊。
盗走皇极天焱,栽赃陷害,在他刀上下毒,激怒他,找人在他愤怒之时说出鬼目毒丹,后又让戏子唱出君生我未生。
可该死的是,他明知是她,却还顺着她的计划而走。
因为,岳樱子是他此生挚爱,而她给了
他为岳樱子报仇的动力,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哪怕前路尽头是死亡,他也接下了夜轻歌赠予的死神镰刀。
甚至,在将死之际,看到夜轻歌站出来护着他,他拼尽所有,也用宝刀上的毒,杀死了一名二剑灵师。
夜轻歌啊,真是个可怕的人。
比他父亲,可怕多了。
她父亲从不会耍阴招,光明磊落,她却处处阴诡,布下弥天大网,让敌人在这网里,互相残杀,作困兽之斗。
“龚将军,的确,从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开始,我便想杀了你,因为,当年,便是你带人围剿我父亲,不是吗?”轻歌挑了挑眉,冷笑。
在露水台,得知北月皇秘密的同时,她也知道,北月皇能顺利杀害夜惊风,是因为龚耀祖。
龚耀祖跟过夜惊风,对夜惊风了如指掌,可以说,是他与北月皇,一同残害夜惊风。
北月皇是主谋的话,那他龚耀祖便是帮凶!
虽说夜惊风没死,但那些伤害,不能一笔勾销。
魇错愕,他早便怀疑夜轻歌与龚耀祖之间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想到,是杀父之仇。
龚耀祖眼瞳瞪大,下巴上全是血,他看着那冷漠如斯的少女,忽然笑了。
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呢。
栽在她手上,他竟是
心服口服。
李沧浪三位上将听见轻歌的话,皆是目瞪口呆。
徐炎不敢相信的看向龚耀祖,怒吼:“竟然是你!”
李沧浪闭上眼,杨智双手紧攥,若非龚耀祖即将死去,只怕他早便冲上去战了。
轻歌从旁边端起酒杯,倒了杯桃花酿,酒水落在杯里,发出哗啦之声。
轻歌再次走至龚耀祖面前,蹲下身子,把龚耀祖上半身扶起,喂下那一杯酒,“龚将军,一路,走好!”
龚耀祖涩涩笑了,身体抽搐痉挛,艰难饮下那一口酒。
他的身体,渐渐僵硬,冰冷,双目没有瞪大,就那样看着天之彼岸。
人啊,死的时候,过往匆匆,各个画面,便会一一在脑海里放映。
龚耀祖想起,初见夜惊风时,他是佩服崇拜的,他立志要成为夜惊风那样的人,可不知怎么了,后来,这种崇拜,变成了不甘,他要超越夜惊风。
直到夜惊风死了,他以为,他赢了。
龚耀祖想啊,要是去了地府,碰见夜惊风,定要好好认个错,要是遇见了岳樱子,喝下孟婆汤前,定要许下来生之约。
轻歌放下酒杯,伸出手,自其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