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人贱如草,这一大批粮食就好比那久旱甘霖,瞬间让颍州城恢复生机。
颍州城外的空地上,整齐排列了数十口大锅,锅内熬着米粥,随着木棒搅动,粥香四溢吸引着一众难民前来围观。
从闯贼南下之后,颍州城外的难民已经吃了几个月的树皮草根,如今看着锅内那粘稠的白米粥,不少人瞬间流下了口水。
这正是颍州衙门招募民工的场地,为了吸引这些难民前来修城,李焕特意让人在颍州城外摆下这个阵仗,就是为了打消这些难民们的后顾之忧。
在肚子的抗议下,不少难民终于鼓起勇气前来问询,最后官府的答复,普通劳力干一日可得三餐,若有手艺的可得白米两斤,这些难民一听就炸了,劳作一日只能填饱肚子,这工价可低得没边了。
“名额有限,招满即止,想来的抓紧时间报名。”官府的人可一点不急,对着一干难民大喊道。
虽然工价已经低到没边了,可不干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最后只能活活被饿死,所以这工价低归低,但为了活命这些难民只能咬牙忍着。
随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后,原本还有些观望的难民唯恐自己被落下,纷纷涌到几个招募点前。
眼见现场形势就要失控,徐穆之跳上一张桌子,对着众人大喊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机会,可谁要是敢在现场捣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不仅饭碗没了还得吃顿棍棒回去,听到没有?”
难民看到徐穆之的一身青衫,知道他是衙门中人,立即心生敬畏,不敢再大声喧哗,现场秩序立即变得有条不紊起来,而衙役们迅速在每张书桌前画好界限,安排难民们一个个按秩序登记。
“姓名、年龄、技艺,家庭情况?”书吏们在书桌后问道。
“啥?”一位难民怯生生地走到书桌前准备登记,可乡下百姓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间没弄清楚状况。
“就是叫啥名字,多大年纪,有什么手艺,家里还有几口人。”那书办耐心地解释道。
“哦,俺叫刘三,今年十八,就是种田的,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难民一听解释就明白了,当下把自己的信息报了上去。
“拿着这张牌子去那边吧。”那书吏如实登记后,又递给难民一张写有上字的牌子,吩咐他到下一个地方报道去。
“下一个”待这刘三拿着纸条离开之后,书吏对着下一位难民说道。
“俺叫赵十三,今年二十二,打铁的,家里人都在逃荒路中饿死了,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了……”接下来这个难民倒是不客气,絮絮叨叨地仿佛在唠家常。
“好了,拿着牌子去那边吧。”那书吏哪里还有耐心听这些,抽出一块牌子递给这人后就算打发了。
“大人,为啥俺跟俺老乡不去同一个地方?”那难民拿着纸条怯生生地问道。
“他是种田的你是打铁的,当然不是一个地方,去吧,到地方会有人安排你们干活的。”书吏也懒得过多解释,挥了挥手后让这人赶紧走人,别挡着下一位。
“哦”那难民听完也没明白打铁和种地到底有啥区别,最后只能按照吩咐朝后面走去。
整个广场内摆了十张桌子,每一张桌子前面都发生着同样的事情,难民们的登记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二十余万百姓如果没粮食那就是个天大的地雷,一旦百姓们活不下去了就只能揭竿而起,最后拉着大家伙一起进地狱。
可如果有足够的粮食,那这二十余万百姓就是一大笔财富,毕竟人是一切的根本,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口,那李焕的一切谋划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所以李焕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把这二十余万难民分门别类,让这些难民各司其职,方才能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