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李焕,包括吴世济在内的众人对着城下的贼军也是嗤之以鼻,眼前这只军队无论如何与那支攻破天下雄城荥阳的闯军联系起来。
正如李焕此前估计的那般,前来攻打太和的必然是闯军的偏师,既然是偏师那战斗力自然强不到哪里去,再结合眼前这番情景,吴知县只想大呼这局稳了。
这就好比一个青铜原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王者,可等一开局之后发现对手也是个青铜,这落差瞬间让吴知县放心回去休息,把战场交给李焕处理。
就在李焕送吴世济下城墙的功夫,城下的闯军已然整队完毕,数千人列队之后,原先的松散之气瞬间消失,总算有了几分军队的模样。
不过一旁的林赓见状反而眉头紧锁,丝毫不敢大意,正想出言提醒李焕几句,没想到城下的贼军当中冲出一骑,策马向城头奔驰而来,距离城墙尚有百余步之时,突然挽弓搭箭,将一利箭射向城头。
利箭破风而来,瞬息而至,城头上的一干人等来不及反应,眼看利箭就要见血,电光火石间,林赓伸手将一拉将身旁的李焕拉到一旁,堪堪躲过这必杀的一箭。
啪的一声,箭头深深扎进众人身后的城门当中,更扎在众人的心上。
一时间整个城头鸦雀无声,众人万万没想到就这叫花子军队之中竟然有如此好手,众人此刻的感觉好比吃鸡碰到开小号的大神,这滋味岂是一个爽字了的。
这一箭虽未见血,可城头众人的胆气仿佛被这一箭给扎破了,一时间城头人心惶惶,若城下再多几个这样的好手,那这城还守个屁。
那纵马而来的汉子在距离城墙百步的地方勒住缰绳,坐下马匹一个人立,马上的汉子扯开喉咙对城头叫嚣道:“城里头的人听好了,速速开城投降,否则待我家大王攻进城去,鸡犬不留。”
嚣张,极度的嚣张,但这伙闯军自有嚣张的资本,闯军自攻破荥阳后势力大涨,南下时沿途州县无不半日而破,根本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南方的官兵在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故而这贼子才敢如此放肆地在距离城墙数十步的地方叫嚣。
江南承平百年,百年间根本没动过兵戈,武备松弛,卫所早就糜烂不堪,根本没有一个可战之兵。
太和城头这些刚刚募集而来的民夫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虽然被人指着鼻子叫骂的感觉很不爽,可这千人竟无一人敢还嘴,生怕自己一张口,那追命的利箭就直奔自己而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给射下来。”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脸,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李焕对着城墙上的弓箭手怒吼道。
被李焕这么一提醒,城头的一干弓兵赶紧搭弓射箭,可惜这些人的弓箭不是软弱无力就是准头奇差,根本没办法对马上那汉子造成什么影响。
那汉子见城头的弓手着实稀松,态度越发地嚣张。
眼见城头的弓兵对他丝毫不起作用,李焕气得只想骂娘,如果任凭这人继续在城下耀武扬威,丢人事小,关键是对军队的士气打击太大,仗还未开打,军队的士气没了,那这还打个屁的仗。
毕竟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林赓,给我想办法把他给射下来。”李焕一转头对着身旁的林赓吼道。
其实不用李焕吩咐,林赓也不会让这人装完逼后还能安然离开。
“取我长弓来。”林赓对身旁的亲兵何奎吩咐道。
林赓接过长弓,转身从城门上拔出刚才那支利箭,接着弯弓搭箭,最后瞄准发射。
城下的贼子还在叫骂,丝毫没料到城头会有人能反击,毕竟此刻他已经退到离城头百步之外,普通的弓箭手根本没办法威胁到他。
箭头从他的右眼进去,接着破颅而出,最后仰面跌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