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tablo沙哑的rap,还是李夏怡轻柔飘渺的女声,他都完美消化。
听过数百遍原唱的我在此刻竟觉得,他的歌中所表达的情绪,要比原唱更加清冷,准确的说,是更加残忍。从他蠕动的喉结中涌出的声音,竟然不带有一丝生气。就这样被这道声音给钉在原地,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深呼吸,我缓缓的转动身子,抬起头,第一次看向这位流浪的歌者。
他的双眼皮是如此宽阔,宽阔得几乎像一条大河,那双忧郁的眼睛如同缓缓流动的河水。在一瞬间,我十分笃定的确定,这是一个有故事的浪人,或许跟亲情有关,或许跟爱情有关。因为世间万事,皆逃不过此般两种情。
一边躺在他的声音里,一边继续打量着他。单薄的外套,黑色的牛仔,沾了许多灰的皮靴,仔细的看,会发现他的裤脚已经有些掉色了,或许是因为洗了很多次的缘故。胡茬长满下巴,黑眼圈沉重,杂乱的长发应该是久未打理,粗糙的没有一丝光泽。站在离他五米远的位置,颓废的气息亦铺面而来,挤走了身边的所有氧气。一曲到达尾声,他坐在高脚椅上,一只手扶住麦,眼睑低垂,任由雨丝打在脸上,他做着最后的浅唱。
当《冷》的余音彻底的消散在空气中,那位歌者从椅子上起来,或许是我彻彻底底的一动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俯身从立式麦克风的底座旁拿了两瓶啤酒,向我这边走了两步,递了一瓶给我。“池泰昊。”他一边递着啤酒,一边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低沉的声线不是说极好听,我只是觉得这声音带着一种很特殊的情绪,就好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用感情念诗一般。
“刘承宇。”接过啤酒,我们两个都没在说第二句话,两人以相同的动作咬开瓶盖,然后递出相同的距离,玻璃瓶碰撞的声音清脆可人。一口半瓶。耗尽肺中的所有空气,忽然觉得,这一刻,是这些天里最畅快的时刻了。
喝了口酒之后,池泰昊返身坐回到高脚椅上,他将一只脚自然的伸直。平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则踩在椅子的横杆上,膝盖弯曲。一只手摆弄了会身边的音箱,第二首歌从音箱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孔中淌了出来。仅仅只听了三秒的前奏,歌的正体再次被我明了。又是一首充满了悲伤的歌,sj的新歌《白日梦》。
我不是专业的歌手,也不是专业的评论家,做不到专业的分析,我只是单纯的被他的声音给吸引住,这位流浪歌者的声音,好像天生就布满了伤痕。我恍然间觉得,让他去唱那些欢快的歌曲。他决然是做不到的吧。随着前奏的结束,池泰昊眼睑低垂,他的嗓子里再次开始缓缓地流出音韵。这音韵从嘴角溢出,最后十分沉重的坠落到地面,如同琥珀念珠,古老,疼痛。
要消失掉的所有
为何会如此的美丽
那只是一场短暂的梦一场白天做的梦
黑暗你为何
如此黑暗擦掉了所有的东西
什么也看不见
听完这首歌,雨水钻入我和池泰昊两人的脊背。衣服被彻底的打湿,不过没有人在意。音乐永远都是记忆的最佳住所。是锋利的杀人利器,同时也是重现美好过往的投影机。两首歌。池泰昊用他的声音舔了我的伤口,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后我转身离去。今天真的是很有趣的一天,认识了一位流浪歌者,在他的身上,我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回到宿舍之后,换了一身衣服。茶叶还有一点,拿出来泡了一杯,坐到桌前,罕见的没有同往日一样,一回来就睡。或许是刚刚池泰昊的声音起了些作用吧,他的满是伤痕的声音,竟然抚慰了我的伤痕。嘴里除了茶叶的味道之外,还留有一点《白日梦》的余味,打开电脑,电脑里有这首歌的缓存,不用调到最大音量,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只需要一点点声音便足够它震荡。
相比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