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宿舍在最里边,她来必须从所有宿舍门前走,特别夏天大家都在外面洗,虽然没光着腚,穿着裤头,但裤头都很薄,一旦见了水,就贴在身上。黑的、白的、大的、小的就看得很清楚。她下四点班,比我们早,我们上常白班,她来,我们刚洗完,很多人刚好在外面洗,正好碰上。
可她根本不管这些,视而不见,昂首挺胸就过来了。说自已“目不斜视”!其实哪能目不斜视,人那么多,面积那么大,怎么着也能看见。
郝强就十分恼火,常吼她:“刘秀英,你缺疯了,就不能来的稍晚点!”
可她理都不理:“装什么装?要是我们女工也在宿舍外面洗,你还不屁颠屁颠来找我?也不用我来找你了!”
“我倒希望!”她又说。
说完就笑。
气的郝强说不出话来,不理她,好几天才和她说话。
我在旁边装成没看见。
以后,天一凉快,不在外面洗就好了。
他们也不吵了。
刘秀英来和郝强在宿舍呆的时间不长,最经常的是一块吃顿饭,有时饭也不吃,就一块出去。他们除了逛街、看电影,最常去的是宿舍西边那片小树林。出了宿舍大门朝北有段小坡路,下了坡和一条东西路相接,向东经过一个村庄能到县城,向西通向另一个村子,小树林就在这个村子中间。
不过,这段路很荒凉,两边长满杂草、野芦苇等,这可能因为路旁边有个水塘。但这段路不长,也就四五百米就能到小树林,离西边那个村子还有一段路。树林不大,二三亩地的样子,虽说不大,里面什么树都有。杨树、柳树、榆树、笨槐、刺槐,梧桐树,香椿树等,连贵重的楸树都有。一般的树林也就两三种树,多的四五种,可这儿几乎什么树都有,也不知哪个村的,保护的这么好。就是过去许多年,从那里走,或者,偶尔从旁边经过,竟发现还是老样子,当时的村庄都在,周边环境也差不多。
可见小树林给我留下的印象有多深。
这一半是郝强的功劳,一半是我自已探查过。
郝强告诉我,他和刘秀英谈恋爱快两年了,意思是该有实质性进展了。虽然没这么说,但我理解应该是这个意思,要不,也不会歪鼻子眨眼睛,更不会把小树林的事和我说。
当时,还不知道我想在厂里找媳妇的事,所以和我说主要为了显摆他和刘秀英谈恋爱的事,无意间却给我供了经验,虽然以后没大用上,总而言之却是“经验”。
他说,谈恋爱要分三步走,当然是在小树林里。第一步,先到树林北边那片麦田里,在田埂上走一走,这要天气好,月亮好,有风。凉快的差不多了,就到东边场院里,这是第二步。场院高出树林两米多,在个土坡上,居高临下,有二亩地大,最主要西边盖了两间屋,还有门,有锁鼻,但没上锁,光扣着。郝强说,这两间屋好像故意给他们盖的。但要看情况,一般不进去,一是黑,二是脏,里面装满玉米秸,实在憋不住了,才进去。
——这他也说。
“进去干啥?”
“干啥?”他奇怪地看我。
“亲嘴,摸nai子?”我说。
“放屁——都什么时候了,还干哪?早干过去了!”
“那做啥?”
“做啥——”他不再说话,岔开。“第三步,才到小树林,因为夏天蚊子多,不能去的太早,去的晚蚊子少。不过,有时也先去小树林……”他们去主要是找那棵带着三个杈的树。把拇指、食指、中指竖起来——“那棵树分岔的地方离地也就一米高,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他的样子在我看来,希松平常,像一只手扶住门框,另一只耷拉下来,不像是要做什么下流动作——可他却说,“就是这样,把刘秀英抵在树上,叫她把头倚在当中的杈上,两只胳膊分开,被我掐在另外两个杈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