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联军辕门上的药罗葛狄银与杜论禄加,此时都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带着浓烈的不可置信之色。无论他俩心智如何,此前想法如何,此时面对这样的战况,也无法再有其它反应。
或许,从今天开始,他们会明白,唐军不可战胜。
而石敬瑭则是恨得面色铁青、五官扭曲,紧握长刀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都已经在刀尾上搓出血来。
三名统帅姑且失态至此,就更不必论夏州、河西的那些将校了,一个个如见鬼神,惊呼之声四起,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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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追杀至联军大营前,这才各自止住脚步,在将领的号令下,收拾阵型返回。也亏得是联军步卒还未出动,在营前有稳定的军阵防御,禁军这才没能趁势杀入营中,将联军一举击败。
李从璟见天色已晚,也不欲再有其它举动,遂令各军入营,明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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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定鼎三年秋十月,王师与夏州、河西军初战于灵州南郊,大胜,斩首级近万。
后数日,两军大小战凡数十,王师皆胜,斩获首级数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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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帐中灯火通明,李从璟坐于小案后,埋首案牍中批阅奏章。
洛阳有冯道执政,寻常政务倒是不用送到前线来,不过皇朝的要政大事,还是得由李从璟过目。皇帝到底是皇帝,虽然御驾亲征领兵在外,还是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帝国权力,不可一日不问。
大帐里自然不会有将校军吏,在烛火边缘中躬身肃立的,便只有侍者。
批阅完了奏章,李从璟放下玉笔,活动了一下双肩,这时候有使者端着热汤进帐,敬新磨去接了过来,细声与其交谈两句,来到小案旁的时候轻声道:“陛下,第五统领求见。”
身在军中,第五姑娘换上了官袍。官袍可没有男女之分,四品绯袍上麒麟飞舞,金玉带束腰衬胸,悬挂的鱼袋精致有品,如此装扮让平素向来只着大红衣裳的第五姑娘,多了许多英武不凡的正气来,躬身行礼后肃立帐中,更有一股子威严味道,然而脸上的胭脂淡妆,又让这份英气显得格外妖娆。
“制服诱惑啊。”李从璟心里给了一句话的评价,笑着问她:“何事?”
“对面来使者了,陛下见不见?”第五姑娘触及到李从璟欣赏的目光,心头不禁微微一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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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军营,中军大帐,石敬瑭怒目圆睁,盯着站在帐中的石重贵,好半响才咬牙道:“可敢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面对石敬瑭的勃然大怒,石重贵仰首挺胸,全无半分惧色,“请大帅下令定难军攻打吐蕃、回鹘军营,擒下药罗葛狄银、杜论禄加二人献于陛下!”
“混账!”石敬瑭怒不可遏,“这就是你说的渡过眼前困局的良策?”
“正是如此。大帅,禁军战力强横,陌刀阵更是马军克星,连日来我军每逢与之交战,无不惨败,如今军中损兵折将,将校自疑、士无战心,此战若是持续下去,我军必败无疑!”石重贵言辞激烈,显然是本着豁出去的态度,“当此之际,定难军若想求得活路,唯有将功折罪,乞求陛下法外开恩。那吐蕃、回鹘蛮贼,经年犯边,恶行累累,乃我大唐之心腹大患,且彼自入境以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诸多滔天罪行,早该被千刀万剐,凡此种种,陛下岂能不恼之恨之?如今,我等营垒相连,大帅若是骤然领兵出击,贼人必无防备,当可一举败之,再擒贼首献于陛下,便是于国有功,届时若是陛下垂怜,或可免大帅此番兴兵之罪......”
“住口!”石敬瑭怒而拍案,“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如此行事!”
“父亲!”石重贵噗通一下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