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天波令，雨当归顿时红了眼睛。
如果不是知晓洪剑鸣不可能是秦风，他险些直接跪下来。
他是被杨三环一手调教长大，恩同再造。
杨三环陨落的前一日，曾经去九剑学院见过他。
两人一直喝酒，什么话也没说。
直到杨三环喝的酩酊大醉，起身离去之前，才说了唯一的一句话：“当归啊，当年是我自私了，别怨我……”
雨当归明白杨三环的意思。
当年杨三环救了他，养育他，培养他，却也等于在他身上打上了天波侯府的烙印。
杨三环活着的时候还好，乾皇不会轻易对他动手。
等杨三环陨落，乾皇又岂会饶过天波侯府一系？
若果不是乾皇的大部分精力都被四皇子和秦风牵扯，雨当归早就死了，九剑学院也早就散了。
雨当归不怨杨三环。
没有杨三环，他早已经死了，哪怕不死，也只是世俗之中的牛马，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么光辉灿烂的人生。
可惜，当日杨三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根本不知杨三环已萌生死志，准备在第二天慷慨赴死。
所以没能理解杨三环那句话的用意。
如今想来，让他彻夜难眠，懊悔不已。
只想着能见到杨三环的传人秦风，将他没能对杨三环说的话，说一遍给秦风听听。
此时见到天波令，让他再也控不住情绪。
深呼吸了好几次，雨当归才稳定住心神，开口说道：“乾皇会对通岚商会出手，是因为，我在这批货物中藏了秘密。”
“哦？”
秦风多了一丝好奇：“什么货物，什么秘密，能让乾皇如此大动干戈。”
万通岚也极为好奇。
乾皇富有天下，什么样的货物，值得乾皇命人在柱城内大打出手？
雨当归摇头道：“不是货物，而是……一个人。”
“人？”
秦风愣住了。
让乾皇不顾一切的人，难道又是一个小和尚那样的转世灵童？
万通岚似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道：“你是说，在剑城之中负责押运货物的木香老头儿？”
这次为九剑学院押送货物，几乎全是通岚商会的人，只在剑城那边，带上了一个据说是九剑学院执事，名为木香的老头。
雨当归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警惕的环视了四周一眼。
秦风淡淡道：“都是自己人。”
不是自己人也无妨。
如今大势已成，哪怕有人将消息出卖给乾皇，也影响不了最终结果。
雨当归这才开口说道：“木香只是化名，那人……是大雷音寺僧侣，本名圆同，是杨老安排在大雷音寺内的暗子，这次为了传递重要消息，才不得不涉险混在通岚商会队伍中，前来京城。”
一番话，把所有人都说懵了。
万通岚更是下意识问道：“为何不用传音符传信？”
传音符！
信鸽！
妖兽！
传递情报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此用人身带情报过来，是否有些小事大作了。
雨当归再次环视了周围所有人一眼，才语气复杂的说道：“因为他不知道接受传信之人，是否值得信任。”
此言一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情报战场的残酷性。
“说吧，究竟什么消息。”
秦风凝声问道。
因为天波令的关系，雨当归没有隐瞒，直接说出实情：“圆同在大雷音寺得到消息，幽王已剃度出家，换取大雷音寺对乾皇的支持，大雷音寺派遣了三大首座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