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理并没有变,我所说的残剑并不只是指曾见深手中的梅花残剑,还有他的人。我知此人已有近十年的光景,对他的行事作风,脾气秉性不说看得透彻,却也是了解的不少。”
“他的目光向来看的很是长远,就如同一个站在山顶的人将眼神投向远方,即便这个过程中有数不尽的云彩遮蔽住了他的视线,却也不会干扰到他内心的世界以及对于远处的向往。”
“站得高,看得远,这本是个不坏的事,可问题在于他一味地求远,忽略了近,这不仅是眼界上的盲区,还有剑术上的死角,就如他梅花残剑上的缺口一般。”
“无论使剑的人剑术多么精妙绝伦,那些缺口依然不会得到修复。碰上眼界心境与他相仿的人,这些缺口不会成为他的破绽,可一旦遇见眼界心境超过他的人,这些缺口便是曾见深致命的弱点。”
墨湘竹以意念传音一步步阐述,岁采薇也是聪慧人物,自然是听明白了墨湘竹这些话中所蕴藏的道理。
“你是说秦苍的眼界心境还要在曾见深之上,不仅能看到远,对于近的东西也是了解得无比透彻。”
“不错,从他的剑法之中就可以看出,既可远攻,也可近守,张弛有度,不像曾见深的残剑,攻则有余,守则不足。”
“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想这场战斗很快就能够分出胜负了。”
“明面上的战斗,从来与真正的胜负无关,唯有不被人知的暗中风暴,方能决定成败。”
墨湘竹言语淡然,但每一句话中不是蕴藏着哲理,就是潜藏着机锋,这样的人,总是让人难以看透的,恰如岁采薇闻言之后脸上所浮现出的笑容,讳莫如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走在一起终究是极为罕见的特例,那些站在同一个立场,习惯用同一种思维看待问题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至交。
所以即便墨湘竹看上去是个与世无争的书生,岁采薇也愿意让他成为她的护道者。
因为即便外在的气质有所不同,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同一种人。
......
就在岁采薇与墨湘竹以意念传音之际,那久久僵持不下的秦苍与曾见深,终究是在同一刻撤销了自己的剑气,以突如其来的反震之力急速后退,双脚于地面连番踩踏,不断有沙尘从第六层跌落至第五层。
这次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叫骂声传来,因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能够进入仙梦楼第六层的人物之间的纷争,并不是他们所能干预的。
两人各自倒退了七步,皆是稳住了身形,呼吸起伏,内脏有些震荡,身上却都没有太多明显的伤势,但见曾见深握剑的手臂上有着几条细小的血丝若隐若现,如符文线条一般。
几乎是在同时,秦苍与曾见深又借助了各自的地势向对方猛冲而去,虚空之中又有一阵奇异香味生出,曾见深所挽出的剑花愈发频繁,如同数百朵寒梅在一瞬间齐齐绽放,花香四溢,清香扑鼻,却是有一股不畏风霜,不惧严寒的傲气穿插其中。
曾见深运力过臂,传入剑身,梅花残剑的剑气愈发强盛,呈流线型扩散,犹如花瓣绽放,清香之中一股傲然剑势飞速成形,扫平风雪,震动四周,即便是沐汀兰与玉惊落这等罗刹魔门的圣女也是在此刻变了脸色。
倒不是她们的实力不及曾见深,只是她们未曾想到曾见深竟能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将一柄锈迹斑斑的残剑施展到这般境地,单凭这一点,也无怪乎他能够被韩清霜所看重。
秦苍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但却并未调转身形,仍旧是以极速猛冲而来,手中寒光剑直直刺出,如同弦上之箭,一旦开弓,便再无回头之可能。
他这一剑一往无前,却并非是破杀式,只是掺杂了一股决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