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醒来的时候还是恍恍惚惚。
她只记得半梦半醒间,仿佛置于火炉之中反复煎熬,突然一阵阵冰川上吹来的寒风一点点扑灭了她身上的滚滚热浪。
之后她便在浮浮沉沉中睡了过去。
缓了片刻,颜汐眨了眨眼,呆呆地看着头顶,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提醒着她,她还是被送到了医院。
突然她条件反射般往四周寻找熟悉的身影,见到窗户旁站立的一抹朦胧身影,她的心没有出息地跳了一下。
等到男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颜汐一怔,随后弯了下唇角。
沈景霆没有错过颜汐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她勉强的笑容里藏着的苦涩,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小汐,感觉怎么样?抱歉,你昨晚发高烧40℃,我没办法还是将你送来了医院。”
颜汐已调整好情绪,看着沈景霆下颌上还有刚冒出的青茬,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该说抱歉的是我,大半夜还要你这么奔波。”
“再说了,不怪你,怪我。”颜汐耸耸肩,“怎么说我也算个小神医了,却还是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沈景霆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心像被什么利器划了一下。
医者不自医,更何况她是心生了病。
沈景霆心里叹息一声,地走过来将颜汐的病床摇起来一半,让她半躺着。
他假装重重地叹了声,“咱俩再这么客气下去,我都怀疑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颜汐扑哧一声笑了,脸色好看了几分。
沈景霆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眸子,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句,“昨晚他来过了。”
说完他竟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他怕再多犹豫一秒,他心头那个卑劣的小人就会带着这个秘密在他心里永远住下了。
然而在他的头顶上却传来一道淡淡的回应,“我知道。”
沈景霆错愕抬头,下一秒,就听到颜汐靠在床头安静地说道,“残留的味道。”
颜汐贪婪地在心里倦恋那人专属的味道和特有的心安。
沈景霆胸口闷得发沉,她那双向来像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何曾今日这般黯然失色过?意气风发的女子,现在周身没有一点光亮和生机。
他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爱憎分明才该是你的本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缩了?既然还放不下,为什么不再跟他好好谈一谈?”
听到高声质问,颜汐先是惊讶了一下沈景霆突如其来的情绪,随后又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开口。
“因为我想保留自己最后的体面,虽知这场爱情注定是一场豪赌,但我始终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
“这件事不会是空穴来风,别人都道他不近女色,甚至不近人情,就连他家族旁支的人,都无人敢打着他的旗号行事。”
“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断然不会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肆宣扬他们的感情。”
“再说了,倘若他坦坦荡荡告诉我这是他的过去,那我并不会介意。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也不例外。”
“但我心存芥蒂的是他遮遮掩掩的态度,而且至今还在隐瞒欺骗我。”
“曾经我一直以为,我在他心里是特殊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撕破这个假象,昭告天下,她才是唯一的存在。我就像是个跳梁小丑,还在沾沾自喜。”
“我承认我怂了,我不愿意与人分享他的同一份爱。我也有我的骄傲。所以趁我还爱到孤注一掷的地步,我宁愿及早抽身。”
说完,颜汐疲惫地闭上眼睛,她已经从最初的难受与愤怒,到现在已经能与他人平静地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