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被马压着一条腿的麻秋该是最发懵的人,他错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汉军轻骑,那名汉军将领脸上狂喜的模样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心问:【怎么会这样,难道命该如此?】
桓温有狂喜的理由,他认为是老天要让自己飞黄腾达,才会在将要放弃的时候发生眼前这种变化。
不管谁是在想什么都是哀怨什么,马蹄的踏动之中时间依然流逝,麻秋所待的那两百来骑发现军主状况不妙已经在做补救,可骑兵高速驰骋并不是想要掉头就能马上掉头,倒是桓温所率的一百来骑就是笔直朝前根本不需要改变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驰骋当中的桓温已经将马槊做了前刺击出的姿势,临近麻秋十米内时身躯也是稍微向下俯卧,交错而过的瞬间利索地刺出马槊带起一声惨叫。
那一刻,桓温的心无比火热,他本来有想过要生擒,可是生擒需要下马,当前的状况确实不允许,那只有杀掉了事。
麻秋死了吗?他的胸前被刺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流淌而出,身躯倒地那双目空洞地看着蓝天,绝对是死透了。
不远处的翟斌错愕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麻秋竟然就这么死了,是死在了一次只能说是互相试探的战局之中,并且死得好像无比窝囊?
麻秋一死,没等汉军呼喊“主将毙命”,石碣赵军自己先行喊了起来,那一喊立刻让战局的走向发生改变,是所有石碣赵军下意识地停驻战马观看。
桓温冲击而过之后,他策马来到麻秋尸身旁边,翻身下马闲庭信步似得过去,脱掉麻秋的头盔用战剑割下首级,一阵狂笑声中再次翻身上马,然后率众控马驰骋。
差不多是在桓温割下麻秋的脑袋再次翻身上马之时,石碣赵军全部都炸了。
石碣赵军是看着自己的军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战死,再看着军主的脑袋被敌军割走,要是换做其他什么军队估计是要崩溃,但他们是羯族人啊!
炸毛的石碣赵军发狂了,尤其是身在战场的刘浑更是狂态尽显,不断咆哮怒吼。
敌军脑袋到手的桓温现在成了被追逐的对象,他是非常艰难地突破两道拦截线,身边仅剩下三十来骑才与本部会合,随后又在突骑兵和弓骑兵的协助下才脱离战场。
脱离了战场之后,桓温扭头向后看去,突骑兵和弓骑兵正在掩护,那是一种充满决然的断后。
【不管统率这支友军的是谁,斩杀敌将的功劳一定要分润一份!】桓温那个叫激动和感动,尤其是看到那副比之前更加惨烈的厮杀场面:【现在我该做的是让人将首级传给谢安,自己再带着部队杀回去接应!】
桓温是那么想,也真的是那么做。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得到的军令,尽管是斩杀了敌将,可是无视军令就该是有功也会有过,甚至是瑕疵比功更甚。
就在桓温率军再次临近战场的时候,远远看着却是发现战场上的情势有些令人看不透。他看到的是友军碾着石碣赵军在跑,不由困惑:【什么情况?】
现实情况是,石碣赵军炸毛之后激愤了一把,要是能够依靠激愤获得优势,那么该是很好的事情。但石碣赵军面对的是一帮不懂得害怕的军队,不管是怎么激愤,表现得太怎么凶悍,面对一帮根本就无视的军队,士气上的增幅一点毛线用都不会有。
人的激愤或激动其实也就是一时间的事情,发现根本就没有用,反而因为冲动而损失更大的时候,退缩就成了必然。
刘浑尽管是激愤欲死,可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这一场战事算是彻底败了,哪怕麻秋没有战死,打到损失四千余人,可能干掉不足一千五百的汉军,那也真的是大败。
也就是羯族人为主体的石碣赵军才能承受四千人的损失没有崩溃,更只有羯族人的军队才能与汉军打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