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入口,龙神神使聂云龙手掐印诀,撑起旋风,硬顶半空的“灭灵血雾”。
滚滚血雾,好似磨盘漩涡,不断旋转碾磨蚕食旋风,寸寸下压。
聂云龙紧咬牙关,奋力施法,可出尽全力,亦不能阻止血雾不断下沉。
突然,聂云龙飞快掐出一个印诀,低喝一声:
“龙神敕令:破邪神雷!”
轰隆!
霹雳声起。
一道细细的淡金霹雳,自旋风中绽放而出,轰入血雾之中,一击便将血雾轰溃小半。
但负手立于对面一座山崖之上,居高临下,傲然俯瞰聂云龙的血神教巡查使吴落石见状,只是冷笑一声,淡然道:
“破邪?
“血是生命本源,众生皆有血,连你拜的那尊所谓‘天河龙神’都该有血,何邪之有?
“我血神教以血炼法,修的是生命大道,走的是光明正途,你这破邪神雷,却是用错了地方。”
说话间,大袖一挥,真气境中期的修为催动之下,被一道“破邪神雷”击溃小半的灭灵血雾,又自滚滚翻腾,不断衍生,转眼之间,便又恢复如初。
看着那覆盖方圆二三十丈,不断滚滚下压的灭灵血雾,聂云龙眼中满是焦急,心里甚至隐隐生出一抹绝望。
龙神教就剩下他以及溶洞内百来号骨干,这是龙神教在此方天地最后的一点骨血,难道今天,就要全部葬送在此了吗?
聂云龙并不怕死。
他曾亲眼目睹过许多惨事。
父母在他少年时,只因行路之时,没有及时避让,便被一个路过的血神教巡查使,随手抽干浑身精血,化为干尸。
穆古县乡间乃至县城,每年都有许多家庭,小儿女被血神教鹰犬正大光明登门带走,便连县中富户都不例外。
可即使再心疼自家儿女,大人们也只能赔着笑脸,卑躬屈膝,甚至奉上礼金,只求自家的小儿女,能在人生最后的时日里,少吃些苦,少遭些罪。
有个人口数万的县城,因风水地脉颇佳,被一个血神教长老看中,作为修炼突破之地。在那老长突破之日,全城人口,皆那血神教长老布阵炼化为“血髓”,助其提升修为、突破境界。
当天聂云龙就在现场,甚至差点进入那县城,运气好才侥幸逃过一劫。
却也在极近距离,亲眼见到了那冲天而起、覆盖全城的血光,听到了那数万人临死之前,凄惨绝望的哭喊声、求饶声。
类似的惨剧,不只发生在穆古县,也不仅仅只是聂云龙曾经见过的那一个县城,遭遇过阖城灭绝的惨事。
整个天下,数百年来,类似的事情,从未停止。
如穆古县,二十年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口却从未增加。
其它地方,甚至还多有连年风调雨顺之下,人口不增反减的现象。
有老人口耳相传,说是传说故事里,有仙侠剑客,吐气为剑,手发神雷,斩妖除魔,守护众生。
可现实中,只有魔,没有仙。
至少,聂云龙游历十年,遍访天下,只见魔道,未闻仙踪。
这方天地,就是魔道的牧场。
万类众生,就是魔道蓄养的猪羊。
可笑魔道却自称“神、圣”,反斥民间流传的仙侠传说为邪魔之说,视民众寄托希望的神祇崇拜为邪神淫祀,严加禁止。
世事黑白颠倒至此,亲眼目睹父母无辜惨死,目睹那一出出惨剧的聂云龙,心中不甘与日俱增,反抗的种子,早早在他心中扎根萌芽。
有许多人,在见识了魔道淫威,甚至被魔道戕害了亲友之后,彻底屈服在魔道淫威之下,不仅不敢反抗,反而与魔为伍,或做了魔道的鹰犬走狗,或干脆投身血神魔教,反过来对其他无辜弱者施暴。
但聂云龙不同。
他将仇恨埋在心底,誓要推翻魔道,拯救苍生,所以才有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