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风沙季已是彻底过去,烈日骄阳也在秋意渐浓的日子里变得没有那么狠辣,相反地造就了西山除了一望无际的沙漠的另一奇景,便是这晚霞落日和随之而来的浩瀚银河。
但是接受了坎水门大小事务的沈辉人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欣赏这些景色,光是给半月盟运输军备就已是给他搞得焦头烂额,当初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李若竹,竟然是沉稳无比地和掌门唐奎宁谈妥了开战军备的事情。
这让在唐奎宁一手管理门派时,被打压的沈辉人自然是有些应付不过来这陌生的业务的,这让征战了一生的沈辉人心中更是钦佩李若竹和他的师父顾承通。
正是没有这些权谋之争的勾心斗角,才造就了这样豪爽性情直来直去的沈辉人的性格,其实在多年以前,整片中原江湖都是这样的豪杰,所有的人都是以善意在揣测他人,都会行侠仗义,用自己的武功去帮助他人。
“半月盟现在已是和顺成的军部开战,前几日送去的三批长枪剑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前线战事啊,现在咱们和顾盟主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绝无可能在此事中全身而退了,不如我们来个两面包夹……”
沈辉人虽然已经在顾盟主的钦点下成了掌门,手中的兵权也造就了他不可撼动的威望,但是事关存亡的大事他还是不敢轻易定夺,好在门中的诸位长老还算通事理,没有因为唐奎宁的死为难沈辉人。
说话这人乃是坎水门最有资历的长老唐靖俞,当年唐奎宁当权的时候因为觉得自家这个轻狂后生对毒太过入迷,定会深受其害,但是那时候目中无人的唐奎宁哪里听得进去意见,还是一意孤行地选择和极会合作试验妖兽血。
仗义直言的唐靖俞老人因为得罪了唐奎宁也就此退居二线,现在唐奎宁被揭穿倒台,他才不顾年老体弱,都要再出来为坎水门尽自己最后的一份力。
“此刻并不是个内斗的好时机啊,您还记得唐掌门之前到塞外去斩杀狼人的事情吗?这就说明了狼人族又在蠢蠢欲动,想要进发中原,我们都在此地坚守了十年有余了,现在为了内斗撤走被狼人钻了空子,岂不是功亏一篑吗?”
沈辉人显然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的掌门身份,还是在按照自己的习惯称呼唐奎宁为掌门,唐靖俞一把年纪,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藏着掖着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必须要帮坎水门做出一番事业,才肯安心离去。
“沈掌门,你现在这样的态度让我很是怀疑,就算是顾盟主钦点你掌事,但是张口闭口就是唐掌门唐掌门的,你说的这个唐掌门莫不是在恭维老朽我?”
“唐长老,这话便是言重了,您消消火气,我只是说唐,唐奎宁毕竟那时候代表我们坎水门,所以惹怒了狼人族自然也是我们坎水门的事情,所以我们还是最好不要左右开弓,腹背受敌为好啊。”
沈辉人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自己也是知道他还没有能够执掌整个门派的霸气和魄力,就连只是在唐靖俞面前被说两句,都会动摇自己的想法。
“此话倒是没错,但是我们已经开始在和北门的半月盟往来,阻隔在我们和顺成之间的还是极会的走狗艮山门。
要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恐怕有些困难,所以不管和谁决一死战我们都得速战速决,毕竟我们要清楚地坚持我们半月盟的立场才是啊。”
唐靖俞倒也不是针对沈辉人,只是他现在很怕再出一个唐奎宁,因为自己的利益便不惜和极会私通,从而甚至让极会的高官邓一昂这种货色在门派中指手画脚。
“您尽请放心,在下的心始终是向着坎水门的,而且又承蒙顾盟主他们不计前嫌地帮助了一鸣将他的遗愿带回,我便是死也不可能背叛生我养我的坎水门和半月盟的。”
沈辉人激动地就要给唐靖俞跪下,一瞬间忘了他现在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听令行事的战场兵曹罢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