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通的手下猎户和飞鱼眼见自己人被军部捉走,虽然也清楚这些耿直汉子不会出卖自己,但是心里的责任感还是让他们忍不住想要前去救援。
“现在可如何是好,我手下大半兄弟都被捉拿,而且要替我们背上行刺高官的黑锅,不知道得有多惨呐。”
飞鱼叹息道,他的辖地正是在舫廊一块,这次清查自然是他遭得厉害。
“就是不该如此冒进,应是再等等的。”
猎户无奈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猎户牌,又想起了杜立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怎么等,再等下去,你的身份就会暴露,就会牵连到顾掌门!这也是绝对不许发生的事情啊,我看呐,要怪就怪那李若竹,当初为什么会把你的牌子交给这样一个陌生人。”
飞鱼不住地抱怨起来,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给了愣头青李若竹。
正在二人商议之际,忽闻窗外接连不断地弓弦之声,擅长弓弩的猎户一听这声音大喊不妙,想逃却已是来不及动身。
数以千计的精制飞箭穿破民宅的纸糊窗户,轻而易举地就将二人所在覆盖了个遍,避无可避之下,只得掀起方中破旧的桌面勉强应付。
“这是怎么一回事,狱中的兄弟出卖我们了?”
猎户仔细聆听着弓弦之声,努力判断着屋外是什么人,并且这藏身之所连他们的手下都不见得知晓,不知为何现在会被突然袭击。
“都已是现在这会儿了,出不出卖还重要吗?先想想如何脱身呐!”
飞鱼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心说这小子就知道推卸责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但是大敌当前也只好先寻脱身之对策。
很快猎户抓住弓弦之声歇息的空档,抓起飞鱼的手腕就是翻身上梁,局促的地势让二人难受地挤在一起。
“从箭头上看的确是军部的东西无误,但是出箭的手法却不像军中之人,否则这样的铺天盖地的箭雨我们早就已经葬身其中了。”
猎户很快从弓箭的样式和拉弓的声响中听出了端倪,这种超长的箭矢唯一能搭配的就是军部的大弓。
军部的大弓全是为了超远距离杀伤而制,所以弓弦的紧绷程度非一般猎鹿人家的民间东西所能及。
军中的弓箭手们都需要长期的准度训练和力度训练才能驾御此物,而现在的这番箭雨却像是没有用过大弓之人在强行开弓,力道和准度都差之千里。
“会不会是李不言阴谋既成,然后一言寺的人来灭口了。”
飞鱼的脑子转得也是极快,因为若是想要通过他们的那次宫外劫杜立的事件栽赃陷害谋人,根本就不需要逮住身为头目的他俩,只消是逼迫被抓的下属们承认就可以了。
“所以他们真的松口了?”
猎户还是做出了这个不太情愿的推测,他们的下属都是顾老爷子亲手调教出来的,一般的手段还真不可能让他们开口。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原本被捉去的那些渔夫,要么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晓的寻常百姓,要么就是守口如瓶的坤地门飞鱼暗桩。
本来大家想着熬一熬什么都不说也就过去了,只是李不言的手段实在残忍,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个一个的将过量的暗流红滴入七窍,进入血脉。
普通人绝无可能在狂妄暴戾的妖兽血下撑过半柱香,就算是飞鱼手下的练家子们撑过了那个痛苦阶段,也只能变成一个个涎水乱流的痴呆模样,到了这状态,几乎就是任人宰割了。
最痛苦的还是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接连遭受这种非人的对待,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下一个的恐惧,让一些暗桩心中不免动摇。
不出一日的功夫,被捉进大牢的那群渔夫就已是死的死伤的伤,之前还在渔船上戏弄军部士兵的那人此刻已是蜷缩在污泥满地的大牢中不断地抽搐着,手上五指呈现一个怪异的手势,僵硬无比,自己也无力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