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大概是在允允那。允允的功夫,大半都是他教的,允允有些进步,他便去考考允允”
楚夫人点了点头,有些欣慰“允允这孩子,倒是聪明的很。”
“你要照顾,便照顾这个陈恪。趁母亲还没改变心意”楚夫人对楚孤竹说道。她将落花散在风里,缓缓走下孔雀台。
”竹儿,他心中何曾有你,你放了他,随他在海上。”楚妇人蓦然回头,厉声呵斥。
琉璃灯颤了一下,带着水波粼粼的声音,在楚孤竹心上碎成碎片。
也许是陈恪的脉象紊乱,也许是楚孤竹有些冷了,她的手也颤了一下。她想找个宫女取一床锦被来,却发现母亲将宫女都遣了出去。
不,娘,我若放他去海上,大海何其伟岸,他便要没命了。我,又如何去寻他?
简直荒唐!楚夫人衣袖一甩,将楚孤竹推出几尺远,她这一掌用了极重的力道,楚孤竹玉堂穴一震,周围血脉涌向心脏,脸色瞬间如雪苍白。
娘。
血一滴滴落在她樱桃色的衣衫上。
她想起那个,她不知名的乡野,邂逅陈恪,陌上的花便是这般娇艳。
“康平文政为何连你也伤?”楚夫人突然问道。
"没有。"楚孤竹努力摇了摇头,她调整内息,想让自己看上去与平时一样。她的事情,根本没有可以瞒过母亲的。
“没有?”
我是你娘,这是康平文政的内功路数。
楚夫人停了一下,指着陈恪问道,”你是替这小子挡的?”母亲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得笔直,指关节突出,这是紫微令月中最厉害的一招,“紫薇乱九州”。陈恪的神庭,上星两穴已被她所制,楚夫人只要轻轻点戳,陈恪即刻就会毙命。
“娘,你不要伤陈恪。是我自己挡过去的。他也救过我。”
楚孤竹新伤旧伤之下,碧血郁郁。
你现在便往白狐阁闭关。
我,我要照顾他.她倚在陈恪胸前,说道,我,不,我要照顾他。他并没做错什么。
”竹儿,你何时这般了。”楚夫人手上的劲道不减,手指凌空划过,窗外的海,在她手下,突然现出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向上升腾,变成一团白色浪头,猛然摔向晓梦楼的宫墙。
震耳欲聋的声音很响,几块琉璃瓦掉下,像失群的雁,从云天坠入尘泥。
“竹儿,你自己好好想想。母亲不杀他,杀了他,怨恨我的,不仅是你一个人”
只是,远处廊檐处,躲着一个白衣少年,似乎是在等什么,那是楚辞。
陈恪的梦里,却游离在一处水晶宫,眼前的两个人,似乎争执不下。他说道“楚夫人,楚姑娘冰清玉洁,楚夫人不要责骂她。我,不过乡野莽夫,不值得楚姑娘这番。”
他发现自己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听不到自己在说话,只有楚夫人和楚孤竹的身影在陈恪眼前朦朦胧胧,她们的声音也飘飘渺渺。
海天万里风,终是错过了。
昼夜轮替,陈恪昏昏沉沉,睡了七日。
梦里依稀可辨似有似无的琴声,但这不是云沁在抚琴,云沁的琴,不会这般孤高清冷。
是谁?
抚琴人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笑着。以琴声和着他。
琴声吟了一下,接着一声极为悠长。陈恪不知这是什么曲子,只觉神清气爽。这是什么曲子?
这叫南风知我意。
是楚孤竹的声音。
陈恪缓缓睁开双眼,远处,近处,红纱彤彤,将洁白的琉璃笼在一片云霞中,如梨花和桃花争艳。楚姑娘。陈恪对着云霞中的影子喊道。
楚孤竹却反问;我的琴不好听吗?她的声音,透过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