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分外惨白,突然朝着花枯荣喊道,逊大哥,都这个时候了,我只是想请你,请你,务必以西溪山庄为重,还有照顾好雪宁。所有人都震住了,望向花枯荣。心儿听他爹爹说过,有个逊大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花枯荣不论怎么看,都和大英雄的形象相差太远。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花枯荣也不分辨,缓缓摘去头上的发套,又撕去脸上糊着的黄泥,原来,他这黑黝黝的肤色,都是拿着泥粘上去的。逊哥,陈姝大喊一声,她双脚微微抬起,又轻轻放下,她这十几年的凄苦和哀怨和隐忍,终于化作泪水,簌簌得往下滴。
熙言擦了擦陈姝脸上的泪痕,道,大哥。我也要走了,我们夫妻亏欠了太多太多的人,我怕相公一个人太孤单。可是我一介女流,除了相夫教女,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有来世,就让我和相公来给这太多太多的人赎罪吧。
她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脸上竟然没有半点血色,缓缓得倒在了陈逸的怀里。陈姝瞧见,她的袖中隐隐可见一个小瓶子,是紫幽莲子的毒药。她服毒自尽了。陈姝突然想起,她刚才剪下头发的一瞬间,可能就已吞下了毒药。陈姝理着她的发髻,道,言姐姐,我一点也不怨恨你。她对着陈逸和熙言,拜了几拜。
“杨夫人,我带你去找起死回生的药可好”海面上传来一声飘飘渺渺的声音,一首巨大的船,正缓缓朝他们驶来,船头,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那独孤怀远。心儿,赶紧对陈逊道,逊大侠,就是这个坏蛋,当年的珍珠疫就是他干的的。萱娘娘,也是他害死的。爹爹凄苦一身,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独孤怀远望着众人,哈哈大笑,却也不理会心儿,只是道,杨夫人,你对我有恩,跟老夫去了吧,我们找了那起死回生的药,就好了。他说这些的时候,神情自若,洋洋得意。仿佛他就是那个大救星一样。他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招,杨鸢,陈逸还有忬儿,三人如果纸鸢一样,竟然齐齐向他飞去。待三人离他船头二三丈远时,只见他右手向左轻轻一挥,杨鸢便稳稳立在了独孤怀远的左侧。独孤怀远一左一右扶着陈逸和悯儿的尸身,只是朝众人轻声笑着。
陈逊大惊,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这么远的距离,他便是施展全身的轻功,奔到他船上,少说也需要一会儿的时间。可这个老人,一瞬间就将他们三人带走了。他跃上礁石,远远看去,只见杨鸢突然变得分外喜悦,自顾自道,太好了,有了独孤先生,我们一家三口便不愁团聚了。可是她的眼里又分明含着泪,但脸上的笑容又是那么真真切切。只见她缓缓转身进入船舱,大船吱呀一声,调转了船头,立刻消失在了茫茫海面上,找不到踪迹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长风便是在晓梦山庄,姑奶奶让我给长风送一封信,我拿着信,一袭缀满琉璃珠子的长裙婷婷立在庄前。这里,不过数道篱笆围着几间房舍,连晓梦山庄四个字也是写在一丛篱笆上的。仆人进去后,出来一位公子,白玉冠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姿伟岸,稳重而又谦逊。他便是长风,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楚长风必定很老了,那么高的武功修为,不可能是个青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