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右手从自己双肩两侧向胸前靠拢,双臂环成一个圈,内力不断向这个圆圈的正中挤压。
放箭。苍如家那些不怕死的,喊道。
弓箭手的毒箭读准了这个可怜可恨的女人。
我撕了苍如律这个畜生。
莛瑄院纤纤十指一点,双臂换成的圆,猛然下砸,正中苍如律双肩。
她右手按住苍如律右肩,用力一扯,苍如律左手回救右臂,但已然来不及,莛瑄院已将苍如律的右臂撕了下来,鲜血如红雨,落进所有看客的酒樽中,也落进所有小姐,贵妇的殷桃口中。
惊恐,惊惧,那些看客一声不响,逃得一个不剩。
她甩得极用力,那条手臂落下时,打碎了苍如家几个不怕死之人的门牙。
她自然之道,苍如律右臂已断,这么多年的修为,随着巨大的伤口,向外消逝。苍如家那些不怕死的,齐齐被怔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憎恨新郎的新娘。
”这是右手胳膊,接着是左手胳膊。”莛瑄院柔声细语。她出掌的方向变得极快,将苍如律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部堵死。苍如律左手掌风被压制在莛瑄院双臂之下。莛瑄院道“我今日不嫁,就是不嫁”
”由不得你。”苍如律被一个比自己三十岁的女人如此当众压制,况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他怒火中烧,可内力却像条落入深渊的龙,怎么都脱不开四周灼烧的岩浆。
莛瑄院名指向连打数下,右手接着如落花翻飞,已戳中了苍如律左肩。
“这是媏国邪魔歪道的武功,叫做三十二乘苦海。这武功虽然起了个像佛家的名字,却和佛门一点关系都没有”楚辞说道“我小的时候,见过一个海上怪人,运这功夫。那时,那位怪人已百岁的模样,难道他会是莛瑄院的师父吗?“
陈恪道“我当日在世成舟上与莛瑄院交过手,她的内力明显比今日弱,也不会三十二乘苦海。她内力修为精进之快,比之那日,有约莫二十年的样子。”
此时,苍如律左肩似乎被大铁锤砸中,一声巨响,他左手胳膊已断,被莛瑄院丢出了院墙外。
“雨晴,这功夫是谁教你的?”长瑄院脸色不知是脂粉褪了,还是其他原因,总之一片苍白。
苍如律缓缓倒在地上,一堆腐肉一般。鲜血让他脸面模糊,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便以为那是个乞丐。
苍如家不怕死的,长箭鱼贯,直射莛瑄院。
她毫无惧色,披帛如长索,凌空飞向一位冲得最快的弓箭手,将他卷了过来,莛瑄院一把将他横在自己身前,那些箭既已飞在半空,便不可能回头,尽数落在了这个弓箭手身上。
“你们尽管放箭,我还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你们斩杀公主,这罪名,死一百次都够了”莛瑄院一字一句,可现在谁都无法靠近她。
现在靠近她,不是被她杀了,便是被自己人的长箭穿胸,死的就没意义了。他们是不怕死,但不能死得没有意义。
苍如律虽然双手已断,但他还没死,他长啸声声,告诉人们,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他们苍如家就活着,活着就是荣耀延续下去的希望。
莛瑄院秀发披散,好像她出生之时,那些疯长的野草野花。只是,当年,她的生命刚开始,现在,她要想的,怎么让苍如律死。
她把那个已成刺猬人的弓箭手丢在地上,回手时,她看了下自己的手,原本白皙的手上,沾满了血,有她自己的血,也有苍如律的血。她衣衫也有很多血,斑斑驳驳,初生的红豆一样,颗粒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