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稍稍还能站起坐下。
绝尘将蜡烛握在手心，走向铁链上的三个人。
烛火照在珂子身上，那是一张十二三岁孩子的脸，但身形却是七八岁孩子的身形。她的眼神和本尘一模一样，都是极为倔强的，她的怒火正向绝尘燃烧。她的手指努力张开，要将身上的铁链挣扎开，但她相教绝尘，过于弱小。所以，即便她已拼尽全力，即便她从不妥协，但她还是被牢牢困在了铁链之中。
”珂子，不怕，我是薇雨姑姑，”女帝眼神游离在绝尘和长链之间，寻找可破之处。
”她们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云沁说道。
“把他们松开”陈恪问道
“不是我绑着她们，我来到时候，她们便是这样了。”
绝尘指了指四周，“是那些人绑着她们。”
“周围还有其他人?听绝尘之言，周围似乎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很多人，一群人，但这么多人，处在黑夜之中，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女帝，慎和，都是一流高手，怎么会让连他们都发现不了。
女帝望向慎和，但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她有些担心，她不是担心她发现不了周围的高手，而是担心绝尘说的那些人，其实是那些人的尸体。绝尘杀了那些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年，她赐给昭成门的禅杖，昭成门借妙常之手毁去，那一日，绝尘便与衡川家为伍。
他说话的时候，烛泪滴落在枯枝上，火苗在枯枝上跳跃。火很暖，很耀眼，将四周照亮，如同白昼。火光照见绝尘手指之处，竟然是一具一具尸体！
苦菊在尸体前一层一层堆叠得很厚，所以，陈恪，云沁，花枯荣，女帝伸直手臂，也只触到苦菊，没有触到苦菊丛中的尸体。不过，这苦菊不是他们死后，那些悼念他们的人向他们表达哀痛。而是，那些尸体的主人，他们活着的时候，是整整齐齐得立在苦菊丛中的。
沿着绝尘身后一直蔓延到石桥那。苦这些尸体叠放得很整齐，一具压着一具，头和脚的方向都一致。他们的血从他们身上渗到了泥土里。泥土里那些专吃腐肉的虫子，从地下一路朝圣到那些尸体上，它们兴奋得撕咬着，吞咽着，蠕动着。
“是你杀了他们？”女帝的声音穿透林木，她久历战场，见惯血雨腥风，可她还是在那些尸体垒成的人墙前，停了一下。她并不是惊吓，而是对这杀人的功夫有些赞许。但她不是赞许绝尘这个人，而是赞许这门功夫。
这功夫之下，这些人都是仰面躺着，身体上都是一道很长的口子，从喉咙延伸到腹部。伤口的上部和下部的宽窄却又都是一样的，看不出是从上往下刺，还是从下往上刺。
那些血从尸体上流淌下来，染红了泥土。那些原来长在泥土上的野菊，在血流过后，死了。一茬一茬整整齐齐得倒向一侧。
血慢慢慢慢渗入泥土中，把它们变成与淤泥。血又顺着山的走势流向四面八法，所以，他们来时的路，腥臭难闻。但山林中常有野兽厮杀，所以，这些人的血和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野兽的血混在一起，他们谁也没有觉察出来。
“是我杀了他们”绝尘点了点头。他故意阁隔了好久才回答女帝，让女帝可以将那一具一具尸体上的表情都看透。
云沁脸色很苍白，她的心跳得很快，女帝说道“他们本就是恶人，杀了他们，于万众，也是大慈悲“花枯荣念着噩梦托付，说道”早日投胎去吧“
”沁儿，别怕“陈恪朝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