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日前从森州发运的,昨日的是九日前发运的。等甬王觉出端倪,恐怕也要十日之后了
婉仪道,你爹爹也曾这般分析过。
陈恪问道,陛下要拿森州赌?
陛下便是天下最大的赌徒。
他要将森州之事,彻底击垮甬王。
百姓何其无辜。
人如浮萍,可普天之下,谁不是君王的棋子呢?
“那军中的传令官呢”
那位十六七岁的英雄便是传令官。传令官也被他们杀了,按照军中制度,他便成了传令官。
天亮之后,我们便继续往北走。这越往北,天越冷,寒鸦点点,衰草凄凄。到了第四日,我们到了一处山坳之中,再翻过一座山,便能从峭壁下的万家河直达宏州桂花渡。
我松了一口气,盘腿运功,凝神片刻。
你爹爹坐在稍远处的老松下,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婉仪,你爹爹喊了我一声,却见一只大网正中头顶罩下,我手指点了一下,明光刀白光一现,在半空划出几道光,结成大网的绳子从中断开,零零星星,碎了一地。
是谁?
我抬头望去,这几里之内,却不见大石巨木,我笑了一声,抽刀在地上一划,人已向前跃出了几丈,手心向下一拍,在荒草丛中以沾香入画之法,从左至右,深深浅浅拍了三下。
这掌法,死倒是不会死,但这般之下,肩胛骨便会瞬间无力。
果然,荒草中几个身影晃了一下,我长刀点到,那几个身影从荒草中立了起来,是几个长身大汉。他们都是盗匪的打扮,穿了与荒草同色的枯黄色衣衫。
几人吓得求饶,我怒道,快快走开。他们唯唯诺诺,躬身点头,但眼角却是躲躲闪闪的神色。
”不对,他们是桑国人“我一眼瞅见他们的腰身上,藏着一个桑国的小小酒葫,那上面写着像鬼符的桑国文字。
但此时,我眼前突然现出一团黄色的烟雾,这团烟雾中散发出极为刺鼻的硫磺味和腥臭味。
接着,这团烟雾变成了黑色,在我周围慢慢扩散,味道也越来越刺鼻。我被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了。”韩大哥,韩大哥,“我对着你爹爹喊了几声,但只听武器兵刃折段的声音,和运拳运掌的呼呼声。
这些声音在我四周转来转去,我辨得清方位,却刺不出去。不是我怕他们,而是我怕他们拿你爹爹当挡箭牌。万一我误伤你爹爹,便难辞其咎了。
婉仪,我在这。
婉仪,你不要过去,我在这边,那个是桑国人。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竟然分不清哪个是你爹爹的声音,可我又明明白白知道,那不是幻觉,而是他们之中有人故意学着你爹爹的声音,要将我引入圈套之中。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