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一只待飞的白鹭。陈恪跳下甲板,倒转长剑,剑尖在三艘船上,各轻划了一刀。
他飞快奔向陷阱处。
而那三艘船已调转方向,向大海深处开去。
陈恪将陷阱口上的独木舟移开。
云沁松了一口气,她和老齐都带着火折子,但如若火折子打开,桑国人不是就有了瞄准的目标吗?
云沁从衣袖中取出火折子。
这陷阱有两丈深,隐隐可见,陷阱中布满了兵刃。刀尖向上。老齐落下时,底下的机括盖板弹开,刀尖刺穿了他的脚背。
陈恪道,齐伯伯,我下来了。
他和云沁一人拉着一张渔网的两头,将渔网上缠着的长角螺,鱼骨拨去。他双手互击,劲运手心,渔网在他二人的手心之下,变成一根长绳。
陈恪估摸长绳的长度,将长绳在自己身上,绑了几圈。
云沁望了望,见两三丈处有一艘较大的船,还未及修缮,便将长绳的一头系在了船头。
陈恪身子悬在了半空,他将凝霜剑握在手心,沿着壁沿,向陷阱底探去。
陷阱底如白龙长风击浪,道道白光交织,露出的刀尖都已被削平。
而那些断去的刀尖,都被陈恪以聚字诀拢在了左手心。
少侠,你将那些断了刀尖放在我那船桨上,船桨平平上移,即可将桑国小鬼的刀尖丢出去。老齐的手指在桨板上敲了敲,陈恪左肩一低,将船桨横放,残破的刀尖已被向上抛出。
陈恪长剑竖直扎入陷阱底,他一手扶住了老齐的肩。
阿哥,这里没有柴草,我将独木舟当作柴草给点了。云沁笑盈盈,这火,渐渐明朗,照得陷阱之下,白昼一般。
老齐的脚上各插了一把刀,刀尖朝上,鲜血已染红尘泥。
陈恪弯腰,封住老齐膝弯,脚面的穴位。
凝霜剑剑尖低掠,将脚面上的刀尖削去。
刀尖添血。桑国人极其狡猾,这刀尖正中大动脉,刀尖拔去,血脉破碎,人,便也只剩半条命。
“哈哈,”老齐不是胆小鬼。
他仰天大笑几声,他腰身一弯,沾满泥沙的中指在脚底的刀柄处点了两下,两把断刀崩直射入了壁沿之中。
我生平都是一个人看月亮的,想不到第一次有人同我一起赏月,是在这陷阱之中。
血的气味,弥漫在海风中。
老齐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包,陈恪伸手接过,敷在脚面的两个流血的洞窟之中。
药粉洒下时,血小了些,陈恪脱下自己的衣衫,将老齐的双脚各自包扎。
齐伯伯,这刀尖上,有没毒药。
毒药?他们将我这老头子毒死了最好,没人拦着他们。
齐伯伯,阿哥,你们快些上来。
陈恪除去长绳,他双手按住老齐双肩,脚踩剑鞘柄,向上跃起,然后,右手拔剑,又迅速将长剑插在沙滩中,这一顿一扬的掌,两人立回了地面。
老齐忙单膝跪地,云沁上前,扶起他,前辈为国为民,保一方平安,才是大英雄。
老齐说道,在下齐悟,大半生,也不知悟了个什么。
他边笑边说,两位少年英雄光顾老齐的生意,是老齐的荣幸。只是我从未听过隔山有姓戴的老爷,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桑国人派来的奸细。现在明白了,清楚了。哈哈哈。
“快回齐伯伯家中。”
陈恪将老齐背到肩上,老齐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云沁道,让他背着你,不碍事。
陈恪道,齐老伯,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将长剑交给云沁,迈开步子,回至老齐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