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饥肠辘辘,心儿的心中,却早已开遍梨花。她便道,我和段伯伯去寻些好吃的。说罢,拉着天诛的衣角,推推搡搡,便往出洞外走去。
地灭走到洞中的水潭前,倚在石上,对着一吃碧水,理着发髻,轻描淡写道,小姑娘,你肯定在想,玉若血那杂种会来吗。放心罢了,我和死老鬼故意放慢速度,现在,只怕他们入了巨石阵。呵呵,那里面寸草不生,只怕他们没半个月是出不了了。其实,那里面没吃没喝的,别说半个月,三天都耗不起。
云沁从怀中掏出篦子,给地灭挽好发髻,道,前辈于我阿哥有恩,只是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日后,我们也好。天诛打断她的话到,你这丫头。告诉你也无妨。我那死老鬼姓段,我出嫁前叫做康茉娘。嫁到死老鬼家,旁人便叫我段家妈妈。我荡尽仇寇,那些人便叫我们天诛地灭。
荡尽仇寇,何等傲岸,又很等心酸,但地灭眼中似有泪水闪烁,云沁便不再追问。
陈恪盘腿调息,云沁便唱些云栖谷的歌给二人听。
山中这个时节,万物郁郁葱葱,不到一个时辰,天诛和心儿就收获颇丰。天诛已将罩衫脱下,打成结,做成一个围兜,装满红红黄黄的野果。心儿拎着几只山鸡。几人将山鸡串在长木上,生火烤着,就些野果。滋味倒也浓郁。
心儿挽着那云沁的手道,沁姐姐,如若你和恪哥哥成婚,我,便是也要来,喝个喜酒。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云沁不仅羞红了脸。天诛道,择日不如撞日,老太婆,你给沁儿量好尺寸。我老头子要给沁儿做身嫁衣,地灭自是欢喜,拉着沁儿到了水潭边。欢欢喜喜得用手量着她的肩,腰。道,沁儿这身段,可这是婷婷袅袅,我年轻时啊
天诛将山果核子吐在石缝中,道,老太婆,你又要说你年轻时,你可是十里八乡第一美人啊,见了我做的衣裳,便是心眼儿掉到了针眼儿里,严丝合缝,天作之合。
众人均被逗乐了。
心儿道,段妈妈,可别只顾着新娘子,忘了新郎。
地灭道,放心好了,还有你这个看热闹的新衣裳。
此时,明月洞外,夕阳送走了艳阳,星星在树梢间躲躲闪闪。
天诛道,天黑了,下山吧。
心儿对这山中地形颇为熟悉,几人转了几转,便到了一处宅院前。心儿道,恪哥哥,沁姐姐,你们不如今夜就住在我家吧。恪云二人方才明了,此处宅子正是心儿家中。
她轻轻推开木门,喊声,阿爸,阿妈,心儿回来了。这宅院灰砖厅堂,灰砖地面,左右两处厢房,中间一处正房。屋檐下悬着数盏麻纱灯笼,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着院中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纸伞。院中石凳上坐着一男一女二人,正细细得削着竹篾子。那妇人边削边唱,故乡阑珊夜色,我点着水灯,悄悄将珍珠放在阿嬷的窗下。
心儿轻轻盈盈,搂住了妇人的肩头。妇人抬头朝她笑了笑,我的心儿回来了。他二人,正是心儿的阿爸阿妈,苏先生和苏夫人,二人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和蔼可亲。苏先生将竹篾子码得整整齐齐,抬头望见恪云和天诛地灭。恪云二人忙上前作揖,又自报了家门,苏先生望向云沁,略一迟疑,随即又道,二位今晚暂且先在寒舍歇息。
天诛指了篱笆的一座小院道,那隔壁便是我的寒舍。接着,便将今日的事情,简单说了。
陈恪见苏先生一袭灰色长衫,帽上镶嵌一方青玉,鬓角却有了些许了华发。举止文雅,谦逊温良,对心儿尽是慈爱。全然不似寻常伞匠,却似青州城内的秀才先生般说话斯斯文文,彬彬有礼。陈恪忙道,是我们叨扰先生了。
苏先生摆手道,我们乡野人家,没有先生长,先生短的,叫我苏伯伯。恪云二人便齐齐道,苏伯伯,苏阿娘好。心儿阿妈着凌霄色儒裙,翠绿披肩,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