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起伏,似乎是一只白鹤从云天间飞来,遇见一座林木茂密的青山,白鹤双翼在青山上连点几下,已倚靠在了山脚下。
只是又一声咔嚓,明明已站如松的鹿角杖,轰一声散开,张牙舞爪的树枝和碎屑散落在地,终于化作了朽木,尽归尘土。
漫天满地的尘雾之中,不予如青衫隐士,抛开一切,向幽幽的竹林深处飘去,斜坐在了一竿修竹前。
“死不了的,他们的医官只是被我点了睡穴,又不是死了。”朱苦与云沁小声说道。
朱苦上前几步,指指点点,说道”你以前是玉面公子,现在是苦脸老翁,哈哈。“
不予冷冷道”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他,无可奉告。只是,你务必善待我家少主。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生在了高处不胜寒的人家。“
朱苦也不与他隐瞒,说道“你家少主,过几日自然会回来此处。”
不予单手向四周一拂,无数竹叶飞起,如冰凌袭来,直向朱苦和云沁飞去。“沁儿,别动。”朱苦抢先一步,他袖中白光一现,一柄霜雪般的长剑在他手中,剑气如秋风肃杀,在碧绿的竹叶间长龙飞天。这是濯非剑中的星河泠泠,破的正是伽蓝掌的一夜吹落佛前花。
“凝霜剑”不予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停了一下,有疑惑,有释怀,更多的却是放下。他想起当年的枯叶禅师问他,你追寻了什么,放下了什么?
他踌躇了良久,枯叶禅师道,“你未曾追寻侠义,未曾放下执念。”他再抬头时,枯叶禅师已在禅房中入定,他又等了一天一夜,天下了大雨。雨很大,枯叶寺的草房被淋得七零八落。
又过了三天三夜,雨终于停了,他寻到山上,采来枯草,树皮,巨木,将草房修修补补。可枯叶禅师依旧不言不语。
天又下起了雨,雨声如人世的嘈杂和情景,也像人世的烦恼和愉悦,雨中,他终于走了。他来时,是空手来的,回去的时候,也是空手的。
走了很远,他回头望了望那座小小的残破枯叶寺,跪在青石上拜了拜。
后来,他躲躲藏藏,停停走走,偶然间与龙老先生相遇,便做了龙小诺的师父。
“你的凝霜剑是从何处来的?”不予问道,极为严肃。朱苦答道“我这凝霜剑,是我的,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这个,反正是我的,不是你的。”他故意说一个字,停一下,东拉西扯,又让人找不到反诘的理由。这凝霜剑其实一直藏在鹿角杖中。鹿角杖的中心处有一方槽,是朱苦特意凿开放凝霜剑的。方才,云沁抛出鹿角杖时,朱苦衣袖如两条交汇的江海,他点向云沁左手时,已从这方槽内取出了凝霜剑。剑沿着他的衣袖贴在他的手臂上,自然,谁也没有发觉。
不予暗自道“难道慕然王子,陈逊与他们在一起。只是他们这些人藏身何处?”他这些年思来想去,似乎已是柳暗花明,却又掉入另一个死胡同。
龙老先生常说,江湖人,他最喜爱陈逸,陈逸识大体,顾大局。
只是清醒如陈逸,难道真的不知陈逊在哪里吗?
不予双掌在腰身前环璇,一条又细又长的丝线从他手腕上飞出,正是墨锦金丝。在渐渐冷去的艳阳下,金色与墨色好像一对孪生姊妹,彼此是不同,又是不能分离的。
金色又柔又韧,瞬间已在凝霜剑的剑柄上缠了几圈。丝上回璇而来的力道如同一枚无形暗器,在不予手腕,手臂上连化数道血痕。
“你这小子,我给你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