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其乐融融,心中自是想起昔日谢灵和两个孩子,一阵惆怅,眼角湿润,忙用衣袖遮住。。这同样的年纪,铮儿,珏儿,在锦绣阁憧憬宫外的世界,海州国白色的砂石,碧海蓝天下咸咸海风里归来可亲的人。而这两个孩子完全不必理会那勾心斗角,在爹娘的庇护下,得以在苍山中无忧无虑成长。他在年少时曾经羡慕海上渔人来去自由无拘束,祖父告诉他,肃穆的宫墙并不是禁锢自由和理想的牢笼,而是责任和使命。我们只是为了更多苍生的自由和理想而朝乾夕惕。可是,铮儿,珏儿只是两个善良而懵懂的孩童,在命运的安排中,静静到来,无声离去,无任何争辩,无任何埋怨。
陈逊便将这几天的境遇一并讲于简南村,这个长大汉子不由拍案而起道,这些个玄武军,竟连孩子都不放过。他饮下一碗酒,几拳竟将巨石制成的台面砸出了一个个巴掌大的窟窿。
白烛冥冥,树影婆娑,谷酒洒地,众人在院中祭奠灵儿和孩子们。小霜又着小沁,小浩在灵前拜了几拜。烛影摇曳中,慕然依稀记得,那年,莺飞草长,艳艳青衣下,一见便是一生一世的眷顾。慕然喃喃自语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佳人,在水一方。沁儿和浩儿虽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只件慕先生哀愁消瘦,思恋在月下影里一层一层晕开,在远处重重叠叠。
第二日,简家娘子寻了些笔墨纸砚,只道,给慕先生消遣罢。慕然见小沁,小浩机灵,教着他姐弟写字。小沁极为聪慧,只半日功夫,竟也将一个简字写得端端正正。陈逊又和简南村在山中采来山石巨木,寻来工匠,挨着简家,搭起一间农舍。农舍搭好时,日子也过去月余了,陈逊住了外间,慕然住了里间。
简南村又领慕然,陈逊在山间骑马,射箭。慕然少时也曾经跟着祖父骑马射箭,只是来这大明山的十年,却是再也未迈出宫墙一步了。重拾旧年爱好,恍如隔世。这苍山,山水秀丽的地方,三人猎些野兔,狐狸,野鸡,着简家娘子去市集换些油盐并衣衫鞋袜。又种些果蔬,夜间,众人或围坐月下,或把酒言谈武林趣事,或谈些海州国的风土人情。
山中的淡然岁月竟然也过去了许久。
窗外虫鸣暗哑,溪流的声音比白日更加清晰,一声一声敲打过烁石。在这深沉的夜色中,不知疲倦的,只有流水了。
陈逊收了掌,在榻上闭目养神。他已经很久没有安然入睡了。
自天色大亮,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自东南方传来,陈逊暗自道,会是谁?
他行出屋外,却见一灰衣僧人正在陌上缓缓向西北托钵而行,僧衣极旧,神色庄严。
正是枯叶寺的行愿禅师。陈逊喜出望外
当下向前迈步,躬身施礼道,阿弥陀佛。
行愿回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安。
陈逊一眼瞧见行愿的钵中是一只小小的白兔,身上盖了行愿僧袍的一角。行愿道,我遇见这无父无母的生灵,咿呀哭泣。苦苦牵我僧衣,便带了它,想着几日后便能到寒山寺,交给我的师弟行忠。白兔红眼望向陈逊,陈逊道,师傅慈悲。
白兔双在钵中低声吱吱,见是陌生人,缩进身子,颤了几下,流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
行愿道,他见到生人,不自觉害怕了。
陈逊道,白兔牵师傅衣裳,是与佛有缘。
行愿朝白兔点头,白兔从钵中缓缓立起,跳到陈逊掌中。行愿道,天气未暖,施主承山穴的旧伤未愈。即便不疼痛,也不可大意。
陈逊幼时习剑时,曾刺伤过承山穴,但此时外人知之甚少。行愿是如何看出的。
但转念一想,师傅佛法和武学融合交汇,定是已看出。只是顾念自己性子执拗,一直未说破。现在,行愿已洞悉自己处境,也便不再顾忌了。
陈逊忙双掌合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