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怀看着她一脸尖利的样子,放下毛巾,手臂撑在床边,他是不高兴的,但看着她一身的虚弱,他重重沉了口气。
“沈未苏。”他把她的手抓过来,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指头,一根根的,“差不多可以了,好好说话。”
还有什么可说的?
未苏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坐着,随他折腾,当他不存在。
周砚怀给她擦完了手和脸,又给她擦脖子和胸口,另一只手抬起来,解她衣服的纽扣。
未苏制止,“你也可以了,周砚怀,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你该不会以为,发生了的事,还能当不存在吧?”
他的大手握着她纤细的小手,摩挲着她的指甲,“上次失约,是我不对。”
这人竟然会认错了,未苏觉得真是新鲜。
她把脸扭到一边去,不看他,也不在意他说什么了。
周砚怀默了默,缓缓开口,“我跟你说过,我曾经做错事,亏欠了别人,很多事我不得不管。”
未苏闭着眼,不吭声。
她冷漠的态度叫他不满,“我为失约道歉,但我不认为这件事至于你闹出这么大的反应,你一句话不说自己跑到国外这么久,考虑过后果吗?”
未苏缄默,闭眼睡觉。
周砚怀愠怒,“沈未苏,你说话!别给我装哑巴!”
未苏被他吵得睡不了,只好说,“好吧,周砚怀。你有不得不做的事,但是,这跟我无关,我没那么伟大的胸襟,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去陪伴照顾别的女人。我说过了,那晚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而你放弃了,所以,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被她的最后几句话气到了,脸色阴郁起来,“你以为我是去跟人搞婚外情吗?沈未苏,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
“没区别。”未苏坐在那儿,一身的虚弱,“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去做什么,事实就是,你在我需要你留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为了其他人离开。这只能证明,我不重要,我
。是可有可无的。既然如此,大家痛快点分开,以后各不干涉。”
周砚怀气恼地盯着她那张振振有词的嘴,“你不重要,你可有可无?沈未苏,那你又把我放在哪里?你的圣诞节约会很开心么,头像的照片拍得很合你心意是吧?”
未苏没想到他会留意这个,纠正,“你也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跟阿允是家人,那是正常见面,不叫约会。”
他很是嗤之以鼻,却没有再深说,护工回来了,未苏要换内衣,周砚怀扭头出去了。
在外面烟瘾犯了,他心里烦躁,在楼下抽了根又上来。
电梯里,前面两个护士聊天。
一个说,“江医生还是那么让人心动,可惜当初追他那么久,都被拒绝了。”
“别气馁,他还单身就有希望,这几年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
“可是,他说有喜欢的人了,你没看到他照顾病房里那位女士吗,我从来没见过江医生那么温柔。”
“那不是他姐姐吗?”
“才不是,一开始那位女士想让江医生给她在同意书上签字,可医院规定必须是亲属关系才行……”
那人又压低声音感叹,“江医生跟她肯定关系不一般,当时病人紧急送来,她的各方面状况江医生都了若指掌,连她有没有生育过,江医生都……”
两人正八卦,身后的人忽然伸过来长臂,将电梯按停。
两人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人,急忙低着头靠到一边去。
周砚怀从电梯出来,目色一片寒凉。
——
病房里一片寂静。
灯光暗着,坐在椅子上的人也静默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
未苏睡到半夜醒了,想喝水,创口又有些疼。
她本想叫护工的,但刚一动,一旁椅子上的人就倾身过来,问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