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朝北部梁州境内,白水山脚下的河西村。
许多村民聚集在村口,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期间有位老者被孙女搀扶着,一脸焦急地向远处观望,但凡有后生从村道上归来,便赶着问一句:“找到了吗?”
后生皆摇头。
“没有!”
“杨树林子里也找过了!”
“周围的十里八村问了个遍,都说没见过咱们村的贡猫!”
“完咧!完咧!”老者彻底绝望了,连腰背都佝偻了下去,拍着大腿嗟叹,“咱们河西村就这一只贡猫!还指着它抵一百担租粮和两个月的徭役呐!如今就这么走丢了……”
听郝里正提及租粮和徭役,村民们皆交头接耳起来:“咱们大齐国赋税徭役本就苛重,好不容易盼到官府出了进贡品相姣好的狸猫,可抵租粮徭役的公告,偏偏……咱们村的贡猫又丢了!”
大齐举国上下视猫为尊崇祥瑞之物,从朝堂世家到平民百姓皆以养猫为荣,品相出众的贡猫儿更是千金难求。
白水山一带虽然盛产狸猫,但官府对贡猫的要求极高,需得品种纯良、品相姣好且性情温顺,故而一只合格的贡猫很是难得。
白水山一带的村民为寻找贡猫要进入深山老林,一寻便是许多时日,挨饿受伤、被野兽袭击都是常有之事,更有甚者连命都丢了。
村民中一个麻杆身材尖下颌的中年妇人先开口,尖着嗓子大声道:
“里正爷!这贡猫可是在你孙女英子手里走丢的!倘若因为你孙女的过失,让全村人多交租粮、多服徭役,我们可不干!”
她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村民的纷纷附和。
再看被骤然推上风头浪尖的英子,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低头只顾哭。
村民牛婶儿看英子可怜,便出来替她说话:
“白家媳妇,你这么说可就不讲良心了!这咱们村的贡猫本就是英子她爹舍命从山上寻来的,腿都摔断了,到现在还在炕上躺着!”
“昔日靠这贡猫替你减租粮和徭役的时候,没见你跟郝家道一声谢。如今贡猫丢了,你却先跳出来说风凉话,你倒好意思!”
白氏被指责,叉腰抬高了嗓门道:“牛家婶子倒是仗义啊!那你替大家伙儿把租粮和徭役都出了呗!”
“你……”牛婶儿一时气结,“凭什么我家出?!”
白氏冷笑一声:“那就是了,光动嘴皮子说漂亮话儿谁不会呢!”
白氏跟牛婶儿素来不对付,当即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连带着村民也分成两派争执不休。
郝里正被气得直咳嗽,英子哭得更大声。
一时间,河西村口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众人正吵闹间,忽闻个清脆的声音道:“都别吵了!我有法子把贡猫找回来!”
村民们的争吵立刻戛然而止,齐齐转过头来看。
但见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虽说身形瘦削衣衫褴褛,一双眼眸却是清清亮亮的,忽灵灵地闪着光。
便有村民认出来:“这不是白家的二丫头阿禾么?她、她前几日不是……”
说着,便去望白满仓夫妇,只见白氏一张脸变得煞白,身旁的白满仓更是浑身发颤。
“阿禾……你不是……坠崖死了么?!”
“我是死过一回了。”白千禾幽幽道,“至于我为何要跳崖,哥哥嫂嫂心里最是清楚!”
她所言不虚:白家二丫头阿禾已然坠崖而死,如今在这具身体里的,是从千年以后穿越而来的白千禾。
根据前女主留给她的零碎记忆来看,白家阿禾之所以会坠崖,正是因为她视财如命的兄嫂,为了五两银子的彩礼钱,逼迫阿禾嫁给河东村的孙屠户做续弦!
这个孙屠户不仅长得凶神恶煞,年纪也有四十多岁了,前头已经娶了三个婆娘,皆是成亲不到一年就没了,对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