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杨宸眼里却比不得建骑营,治政为百姓谋福来得重要,无非是一月之后按着礼部的章程,循规蹈矩过了便是。
安彬飞马踏着泥泞一路狂奔到了杨宸跟前:来之前,他刚刚告诉了那群守在那里的读书人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楚王杨宸。
这消息其实对这些书生并不算个坏消息,因为四藩当中,只有杨宸刚刚就藩,幕府未建。能到楚王府里做个幕僚,也比做个在京候守的闲职强,何况主官未定,还无考则必举的把握。
“殿下,山里面已经查过了,没有可疑之人,只是有一群士子,或是瞧着清场之举,纷纷求献诗于殿下”
安彬刚刚骑马到了杨宸身边,还没立定,就听到杨宸骂了一句:
“大宁都开了科举给这些书生出仕为官开了先河,怎么如此不珍惜,日日想着那些前朝终南捷径的事,大宁不是大汉察举孝廉,也不是前奉,献两首诗就能换个官做做,何况,真正有才有必举把握之人,哪里会想走这捷途,一会把他们拦开,一个不见!”
明明都寒窗多年,就差这最后的临门一脚了,却还想着投机取巧,杨宸怎能不气。他可是知道当年为了让先帝首开科举创千古未闻之业,整个齐王府都站在了世家豪门的对面,为了让科举之事成为定制,自己的父皇不止一次被诏入宫中听训。
齐王一党,贬官的贬官,远放的远放,才换了广武十五年兴历代未有之事开科举给寒门读书之人一个朝为田野,暮为庙堂的机会。可如今不过十年,就有人如此糟践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没有勋贵豪门得赐恩科的命,却也想着那般轻易的得个功名,若世事皆是如此,哪里还有人愿去苦读,读个满腹经纶,来日为大宁百姓做个真正的父母官。
安彬面色稍稍有些“只是有一个书生,说是叫赵祁,是咱们定南卫的士子,说与殿下有一面之缘,有事想告知殿下,一同求见”
“赵祁?”心里转了几圈方才想起是那日在弘福寺赢了自己五十两银子的士子,五十两赴京考试他为藩王是心里欢喜的,毕竟自己的封地是天下人眼中的穷苦蛮荒之地,不通教化,有个读书人在京城考试若是中举或还能改观一下。
可今日的杨宸话已出口,也不便徇私:“本王说了,一个不见”
“诺!”
安彬领命前去,给将那些想要献诗的士子悉数赶开,可读书人读的书不硬,头却是很硬,又是年轻,几番推攘就是不退,不愿放弃这近到眼前的机会。
“我等求见楚王殿下,殿下为何不见?”
“就是东宫都不曾苛待我等,我等在这大雪天里守了如此久,殿下不见,是无礼!”
“就是!”
安彬望着大雪天里守了一上午的士子因为扑了一场空的士子逐渐群情激奋,开始和官军互相推攘,又因为身子瘦弱,已经有人被推翻在地。急忙对身后之人吩咐一句:
“去告知殿下,士子抗礼不尊,还请殿下暂缓入山!”
听着一声声的狂悖之语,安彬握紧了刀鞘,当初在锦衣卫便知道这帮书生的尿性,一个个在外面大义凛然,一进了锦衣卫的大狱,刀剑出鞘,可不是一般的出丑。
“楚藩卫军无礼!太子殿下出行都不会如此排场!楚王不过刚刚就藩,怎么在天子脚下如此狂悖!”
“当今圣上崇礼遵儒,楚王殿下此举,实乃寒我等天下士子之心!”
“闭嘴!”安彬到底也是个年少之人,一声怒吼喝止了这些这大逆之语,毕竟今日守在这里的楚王府侍卫极少,鱼龙混杂,难免被传了出去。
“楚王殿下有命,诸位乃是大宁士子,苦读多年,若是才华出众,有必中举之把握,便不会在此献诗求个终南捷径,且速速退去,否则一会阻了殿下王驾,可别怪本将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