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故而今日相见是在宇文府后院的一间主堂,推门而入,便是一阵暖意为杨宸散去了一路而来的寒气。
小婵和众人率先给杨宸请安之后,隔着那扇绣有泼墨的长河东去图的屏风,传来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惊喜的话语:
“臣女宇文雪,参见楚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府里的下人给杨宸搬来了一张檀木雕兽椅,供其落座。宇文松也是侍立坐在了一旁。
“不必多礼,今日来此,是想给妹妹送几本古籍,先前在长安城里久觅不得,原来是五年前为皇叔在阳明城兴建王府时,从宫里的绪文阁和快雪堂搬去了王府”
杨宸落座之后,还能依稀记起少时宇文雪每每读书有所困惑,便会在宇文云带着他们兄弟两人镇国公府之时围着求答。
上次见面时,宇文雪还是年方二八,如今已有一年之久,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谢过殿下,臣女恰有一问,想问于殿下,不知殿下可否为臣女解惑?”
果然,该来的,从不会晚。
“妹妹请说,若是本王知晓,定然知无不言”
事实上,从杨宸开始练习骑射读兵书之后,宇文雪所问的,杨宸已经难以回答,一人读的是史书兵法,一人读的是圣贤书古今杂文。问不对题,已经是少有言语。
“殿下以为《礼》中,俱为一体之言,如何做解?”
此问倒是直中要害,夫妻方可言之俱为一体,如此作问,便是直接问杨宸如何看待夫妻之言。
只见杨宸眉头隐隐一锁,自然是不知今日来此会有这般设问,如此直接,倒也是颇有杨宸那些急性子的感觉。
“一体之言,便是相和之意,所谓相和,便是利害相连,休戚与共,既为一体,自当相敬相亲,再无独我”
宇文雪听见杨宸之语,接过话来:“莫不是殿下以为,若为一体,便当不得一个情字,唯有一体之义?”
诚然古今多少痴情男女困于一个情字,杨景和宇文云,在史书里都当得起一个帝后楷模之评,可二十余年相守,也只是有这一个义字,如今杨宸的兄长皆已大婚,可无人可说是大婚之始便是心上所愿之人,皆是先相守后相知,先相敬后相亲。
宇文雪或是看惯了那些古籍当中缠绵悱恻之语,才会有纠结在这个情字,在她看来其实一个情字可解万难,故而不愿今日与杨宸的婚事之时因为年纪相仿而朝廷又恰好对这勋贵豪门有所求。
可这些对杨宸而言却是不然,从前只是当作妹妹看待,入宫之后一年所见不过数面,相谈之言不过几句,硬要扯上一个情字,难堪其言。忽而杨宸想来,这宇文雪许是误了自己本意,以为今日来此不过是应付朝廷,应付东宫之举。
“一体自然是当得起一个情字,本王今日来此也绝非情形所迫,形势所胁,妹妹若是不信,本王也不好多作解释,只希望来日可明本王之心”
说罢起身,宇文松以为杨宸是被宇文雪所恼想要离去,心想坏了大事,自己不过随口一句矜持之语,可不是要宇文雪就这样恼了自己未来夫君。婚约既定,纳吉礼行,接着便是问期和大婚,已经是没了退路,若是为了此事失和,可真的不值当。
“殿下,不知给家姐寻得是什么古籍?”宇文松开口问道,杨宸却只是走近屏风,隐隐看了那屏风上那副长河之图,也隐隐探得佳人在后。
“《国语》两卷,《诗品》一卷,《昭明集》三卷,《太平广集》一卷,皆是原来宫中所藏,想来妹妹喜诗书,杂谈,故而选了这几本”
转身向后又是端坐下去,转首左顾,还是那漫天大雪绝无休止的意味。宇文雪在屏风之后听得,也知所选古籍皆是自己所求已久,从前入宫也曾和杨智和杨宸一同翻阅却未有所获,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