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不再忧心何时四夷来犯,人人安居乐业;是丽关苦寒多年的林海之军人人披新甲,跨骏马勒与拉雅山;是理关那年少的李朝不必再掏空李老将军苦其一生打下的基业;是平廓关的安清不必再和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廓部日日分个生死。
你以为我只是媚上求一关之全?可真是小看了我先帝钦赐世代为大宁之将简家,至于朝堂,阳明城,如何斗法,与我何关。
我望不见朝堂官府的明枪暗箭?可我望得见边地百姓之苦,可我望得见那为大宁死于疆场却只是作了他人弃子的数千儿郎。
回了大营的杨宸,不知为何,翻出了四关守将的身籍,这四人身籍他皆是随军而带,想着忘了或许误事,无事看看以便可以测测是否可堪大用。
“简雄,其父简继,其简戚,胶东威海人士,广武元年,先祖为太祖皇帝亲军佰长,晋阳大败,宁骑大败,其祖戚结百人步阵,形似莲花护太祖出乱军。三军乃重振旗鼓,破《秦王破阵乐》所激晋阳奉军;战后论功,戚乃步营首功,太祖言:“许尔子孙永世为我大宁之将,赐铁券以证此言,广武十年,戚逐敌中伏,亡于连城之北,太祖闻之,悲戚甚,赐其子简继袭三品长宁将军,迁于威海故地,雄之韬晦兵略皆习于其父,永文二年,南下娶宁关守将王武之女,逢楚王泰作乱被废,株连武,武乃卸甲,力荐雄任宁关守军统领至今”
看完简雄的身籍,杨宸品出了许多不同,先前本意是至关之前,乃阅其身籍,如今想来倒是因月依领军北上,又打猎半日晚了许多。
这步阵乃简家三代家学,对来去如风的北奴尚且有胜多败少,对付南诏矮马的骑军,真有些杀鸡用牛刀之嫌。
“皇祖父迁其父亲于旧地,是想给简家留些血脉,可为何他还是来了这凶险万分的边地”
杨宸不解,若是为权势,定然大可不必,其家有先帝之诺,世代为三品长宁将军,这区区宁关的守军统领不过四品。
若是为钱财,则更是不必,长宁将军府地处胶东威海,也是自古繁庶之地,做那里的守军统领可比这贫苦南疆边地要得益更多,何况如今边关唯一的互市之利,根本没在他这守将手中。
“那是为何?”不谋权,不谋利,却将自己放在这凶险万分的边地,所谋为何?所图为何?
杨宸眼里的简雄,是个极难看清之人,其容貌凶神恶煞,粗鄙至极,可写出了定南卫武将中唯一的兵略《莲花弩拒骑要略》,明明是众人眼里极为媚上之人,可今日故意带自己瞧了瞧互市之所,直指了和珅之谋利之实。明明是勇冠三军的将军,却惧内,起初以为是家世缘故,可堂堂世代三品长宁将军之家嫡子,比你这边关守将之女只高不低。
但杨宸看清了一点:这简雄绝不是良善之辈,所图甚远,但与虎谋皮,用些有野心的人往往会事半功倍。
这边的将军府,王氏在瞧着简雄傻笑,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父王武本是楚王麾下之将,在连城与如今的公公简继交好,结了个儿女亲家,可他不曾见过简雄,更不知这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夫君是何等人物。
三年之前,从威海来此,初见了见其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一般险些没把自己吓晕,可耐不过其父王武一番好言相劝才应了婚事。
三年前,洞房之夜,自己不许,他便枯坐了一夜;三年间,争执吵闹不曾有一次不是他最先求饶。
不知何时,王氏竟然发觉自己已倾心于眼前这个男子,可以握剑,也可以提笔;会开长弓,也善描眉;能使得长枪,也用得了木梳的男子。
虽总是提剑要砍他,却不曾有一次是真心想伤他,今夏简雄明知有难仍领命出救之时,自己登上城墙本就是想着可以让他少些后顾之忧。
连王武都不曾让她去做那庖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