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人族怎会成了蛇妖?”福神出言,几只小妖议论纷纷,竹墨蹬腿坐在一旁,一双眼谁也不信,狐疑地绕着眼眶转。
“哦?”叶柳杏,不,应当是蛇妖程云,他占着那可怜女子的躯体,仰面反问,道,“福神大人既早就认出是我,何必作旁观者?”
顾念听众多嘈杂入耳,程云心生疑。
这新生福神方才是直言说要同他过招,二人言谈之间早有缝隙可控拉开对阵,却迟迟不见传闻中的神明行为动作,只小范围来去踱步。
蛇妖摸不定那神族心思,于是抬首与竹墨打了面,面上笑如桃玉,实则心底诚心诚意地骂爹:“这混账东西死活要我打头阵,莫非是想自己捡便宜耍耍?”
魔糜站在二人一旁,不动声色打量两头。
一个是某日忽投投名状入兀谷的无魂大煞,寻觅无果,一个是叛出对岸死活混来兀谷的诡蛇,素来不对头。
想必迟早要你死我活,无非是死在彼此之下或是死于旁人之手。
竹墨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程云哑然。
若是竹墨想战时捡漏,倒也没什么可提心的,怕就怕福神,这福神闷葫芦成了神,怕他闷声生变,“不如用这具躯体吊着我的命途?”蛇妖想。
他甩手将女子长发往后放,多珍惜似的用长甲梳理妥当,力道没个把握,食指长甲断在发间,渗流出殷红的人血,随即全身发颤,面目仍是戏谑。
外界伤的只能是这具女子躯体,伤不着他,一条游走的妖魂。
程云勾手,魔族便将那人族书生带到鬼火一旁候着。
火光隐隐映出蛇妖的本相,俊逸风流一张面上蛇鳞满布,长发垂盖着大半张脸,行走停驻带起微风,藏在发下的是一片被烧毁成疤的肤皮。
他先前受了天雷一道惩戒,伤势愈合缓慢,只得放缓步伐如木偶戏般走向断垣,由下虔诚地望向垣上立着的福神,且不由自主地吐着不可控的蛇信。
用着的腔调入耳极为怪异,在场众人听他道:“大人相约而斗,小妖自知术法不才,斗胆闻声现行,可大人久不施下棋子,是有何打算?”
“说完了?”顾念微微侧头,道,他抬手,将仙逸化成一道软鞭,筋骨带尖刺。
南苑初见程云,顾念便觉出蹊跷。
一剑割断头颅的结果他并未想过,实则为了试探,此妖出身醉年街,既有本事叛逃妖界,其对蛇族身份不做丝毫掩饰。
叶氏此局扑朔不定,干扰变局过多,早身在其中淌水,顾念素来极为谨慎,将那桃色蛇妖打量全,便对其以尸体脱壳的伎俩了然于心。
“若你是只有狡猾多端的性子,那必然不足矣保命,你必定留有后手。”顾念接道,“可惜我并非是良善,胡乱揣测埋在心里,学不会?”
程云愣了片刻,讪讪道:“大人真会说笑——”
“哦,忘了说了,你的尸体恐怕是你最后一道蛇蜕,我要了。”顾念难得笑笑,腰间衣带紧紧系带,琉璃作响,他施了一道火术——
哗然一道业火轰隆而至,火舌于沈府之外盘旋。
福神提鞭打下,程云随即往供桌一跃上,沈家列祖列宗蹙咧倒了一半,沈易的牌位顺当落在他的手上,他瞧了眼,随手扔进鬼火,道:“大人好大的火气。”
切莫要看他面上胆大妄为、且要与福神瑛枪之挑,背地也知晓论正面,自然是打不过,若说从阴面下手——
“灾祸!”顾念冷道。
“是!”灾祸顷刻悬空,煞气自如从袖中而出,气如利刃,掠过残垣刀痕割断三分,速速形成一只黑云烧灼的屏障,挡在鬼火正前。
竹墨见状眉头皱起,凝视着顾念半张着唇,终是平复心境,噤声招过魔糜,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