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客房行至廊内,宋锦年跟在后边懒散打了个困乏的呵欠,想是念着他那回笼觉。
他道:“阿念,不如与我归回祈祸福?去不去都无碍,我榻上讲与你听如何?”
顾念翻了个白眼走前头,无语之意尽显面上,道:“眼见为实。”
走上一阵没听见身后人的步伐,一回头,年大人靠着廊亭柱子看他。
顾念一时间不知先腹诽他柱子成精还是先问他是不是觉得年纪尚小——“宋锦年,停在那作病柳,是想让我背你不成...”
“不知道。”年大大方方垮着身子站原地等,现下无外人,他偏要做小孩子脾性,不作其他言语,就看着顾念顽性笑,又道:“病柳又如何,你惯的,不能反悔!”
还真是难以反驳,顾念扣扣仙逸的柄首,按理来说福神惯得也是他惯的,无可厚非。见他宋锦年脸上皆在言语——“你栽我手上了,甩不开我。”
只好摇摇头走了回头路,伸手去牵他,道:“走罢。”
待他们走近南苑,只见府内众多丫鬟仆从挤在苑门外边,推推搡搡愣是没一个人跨进去。窃窃私语都算不上,就立在旁侧,仆从私下猜疑些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谁瞧见了?昨儿半夜里这鬼地方闹火光哩!”
“姑娘家家懒鬼些的,你来的晚罢了。”
“你又全了然了?”
“未曾,只是这南苑死了那病秧子二少爷——”说话的丫鬟当即四下张望,想也是害怕,捂着胸口,“我看准是二少爷回魂了!”
“啊!这,鬼回了魂还能放火?烧谁?”
“还能烧谁?我夜里隔着窗瞧见了,南苑吵嚷嚷的,可怜见南苑伺候的丫头们东奔西走的灭火。”
“照你这么说,凭什么少爷要放火?”
“这...”
“还能凭啥?昨夜你们知道谁要跟那晦气的二少夫人吃宴席伐?家主啊!定是那外来的二少夫人与家主苟合,气得二少爷回魂放火!”
“啊?”有一年纪较小经不住吓的丫鬟,呆愣愣指着那南苑当央被火烧的乌黑一片的井口:“那,那二少夫人跟大夫人岂不是在那井里!”
“嘶——坏坯子!青天白日的吓人!”脆生生一言刺得人鸡皮疙瘩落一地,方才猜测的丫鬟推搡她,又想起什么,立即往南苑里瞧,没看见所惧的人,才接着道,“什么大夫人,现在的大夫人是那娼妓!”
“哎?春芝姐姐,你来的久,你知道故去的大夫人怎么死的么?”
春芝瞪大了眼,心有余悸又合不拢那张好事的嘴:“你们新来的,以后可别提了,这...”
“那究竟沈林氏如何死的?”一道男声提出了惑。
春芝皱着眉应,叹息如此明晃晃的事实怎的还有人问,闭着眼睛摇头:“害!正是家主与主母的意思!不对!谁!”
众丫鬟仆从寻声而往——宋顾二位仙师立于一旁。
顾念得到了想要的回复,避开人群迈入南苑,平淡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夜那沈林氏发了疯似的要沈易的狗命...”
宋锦年扇着扇子大有招蜂引蝶的意味,说不清是什么语境在调笑:“噗——哈哈哈,你不喜欢他?狗命一词从你的话里说出来,倒是从未见闻。”
顾念扫了一眼又往井去了,那扇子与虚境里福神用的无异。
“生气了?别不理我嘛,阿念!”宋锦年喊完,看看这扇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又装作不经意合拢它放入袖口。
昨夜烧灼,这尸井外层原本布满的青苔黑了个遍,四周干净,昨夜将沈易拖下井的魔物受魔族控制,果然没留下什么痕迹。
唯有井口边沿留下了一双手印,散落这几只蚕蛹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