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只虚有马踏飞燕之势,棋局不破。”
——沈家庶子别院
顾念长久站房檐上还没什么动静,等得福心焦,他忙劝:“你愣着所谓何事?师傅的踪迹我现在也摸不清,上一世回去时还被他抓包了,你快些可好?”
他在房梁上绕几步:“别说话,你没闻见一股腐尸味么。”
“我已经死了,你不能苛求我。”
应当是找好了位置,顾念俯冲向下落至别院空地,四处打量着地主之子的居所,看着像是跑到荒废了的举人老宅。
“我当时第一眼前去看那井,有好大一番收获,你去看看?”福语气听着轻松,还给他指路。
当中央一口老井,顾念前去蹲下,看那井沿还算干净,毕竟主人死的也没多久,家徒四壁的既视感,估计沈颍过的也是真苦。
“沈颍本是沈家嫡子,由林家嫡女所生,沈家原正妻被年老被弃。”福是死过一次的了,此回必定会托盘而出:“别看井沿啊!探头往里看呗!”
“什么?”顾念诧异,还是依言半身前倾往井里看:“所以他由嫡变庶?这可说不通。”
这一看便是和水里的东西对视个正着——一具半腐烂的尸体。该是个中年女子,哪有少女穿暗紫?张着嘴巴眼神空洞看着井口,下巴被什么恶兽啃了一遭。
“哟?这不是他娘?”高了几个度的声音故作惊讶。
顾念最终是被这话给惊着了:“你骂人?”
对方依旧掐着嗓子回他:“没有呀没有呀——”
顾念看着井里的尸体苦思——我的前世为何如此聒噪?不都是同一个人么?看那尸体旁边的地方像是有什么通道灌水。
嗯?明明就我一人趴着看井,怎么隔壁还有个影子?隔着水都能看见那倒影红的骚气。
顾念猛然抬头往身旁一看,好家伙-哭包,不是,宋锦年?
也不太对,是年!
宋锦年一手端了个大木盘子,笑得是一脸人畜无害:“尸体有什么好看,阿念看看为师如何?”
顾念牵强给了个浅笑,心里已经想象出来一个福的人形,他要吊打他:“福!你不说你回去才被抓包的吗!解释!”
“我怎么知道!你都回来了,后面事情估计有变,那个——你先挡挡,我先撤,在师傅面前说太多话我怕被发现,再会!”
是咬牙切齿的顾念:“如果你活着,我要掐死你。”
脑子里的福是躲了,人宋锦年还站他面前笑得阴森。
宋锦年仅看了一眼井里的光景,便拉着他往屋里去:“阿念,你去哪了?”
什么?明知故问?
顾念跟着他走:“哪也不去,只是查探一番。”
宋锦年单牵着他顺道端着吃食,琉璃一响,双腿一迈,顾念跟着他进门,回了另一个世界。
两人立在雪地里,一个市集,一道牌坊。
店门是家客栈模样。
迈过面前三层阶梯就到了的,是家看起来很有过年气氛的客栈。外边看着有好几层的样式,是顾念在电视剧里见过的楼阁式,主要是以红棕色的木头筑成。
楼下大门紧闭,而门口的布局和现代仿古醉年街上的常德酒坊相像,摆着几大坛封着红布头的酒酿,顾念细嗅,酒味香甜,夹杂着宋锦年身上闻见过的酒渍蜜饯味儿。
顾念由着手被牵着听见盘附在牌坊圆柱上的花精告诉漂浮的鱼:“瞧,那是大人的客人。”
长尾动物灵巧,从顾念身边飞速挤过,他避让不及,便被旁人尾部的绒毛蹭得心痒。
也不是不怕,的确是没见着凶神恶煞的恶妖,再者说,有比魔族看得更反感的么——街上的大小妖看着多是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