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捻花叶,便是折了枝条作了嫁衣也就罢了。”
顾念睁开眼,看不清房梁摆了什么东西--眼前盖了层药用的纱布。他此时躺在床上,被层不真切的柔软使得他小心去摸。幸好,不是人皮,是切实的上好绸缎。
他晃动床,四个床角坠着没法发出声响来的什么东西,可惜蒙着眼睛不能轻举妄动。他只好换方式,仔细一闻,嗅着空气里除了些木头的潮湿气息,还有熟悉的酒渍蜜饯味。
难道他入洞房了?桌上摆着蜜饯?
没空多想,实在也是不习惯黑暗,隔着纱布他只能瞧见物什的影子,便掀开被铺坐起身,原来自己目前穿的只是里衣,怪不得有点冷。
他预备下床,手指摩挲着纱布,这打的结应该是系在后脑勺的。
一只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脖颈。
“谁!”那手凉的他倒吸气,情急之下顾念上身往前作势要趴下,计划用个假动作反扣对方,没成想不用提反扣,他往前趴的机会都没有---那只手勾住他的腰将他直往被子里塞。
顾念不耐地皱着眉,从他的角度来分析,对方应该是站在地面的,他便伸手侧面环住对方的身子企图往床角扔。
打不过也躲不过,平时练的自以为还不错的身手,怎的现下这般无用?挣扎之中顾念摸着了那人腰间的铃铛,他着急喊了声:“妖!”
对方听着了这一声,倒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将手摁住顾念的被子,却是没什么顾忌地笑了。
“你笑什么。”顾念的眉毛皱的更明显了,那人伸了食指戳戳他的眉头,硬是要履平皱着的眉头小山。
顾念撇过头,小心往床里角退。他抓住空档回忆,不该在此处安稳的,上次的记忆,还是在厅堂看魔族进食。
“我,为什么在这?”
“哦?你不应该先问问我是谁么?”听声音对方是个男子,也是,怪不得顾念方才没扔动他。那声音耳熟,便是厅堂说来寻他的那位。
是梦里的那位。
“....你是大妖。”有妖铃,着红袍,还有满身甜酒味,该是个悠闲的大妖,可妖界的人怎么和魔族混在一起?
对方好一阵没出声言语。
顾念只觉得那人将脸凑近了过来,确实是活物,有呼吸声。呼出的气洒在顾念脖颈上,招的他有些不自然:“你,离我远一点。”
“你知道我是谁,我替人办事,你要听话才是。”顾念听见床响了,那人在他身旁坐下。
顾念知道了,不是桌子摆满了,面前身份不太明确的人就是个活的酒渍蜜饯。
他心知自己多次梦见一袭红袍并非偶然,他和这人绝对有什么牵扯,目前还得利用他了解情况,那句所谓的心悦刺得他心里难受。
他问男子:“随你的便,可为何要阻止我下床探视?”
“本来不想让你看见我,乖乖在床上躺多几天,我看着你便好,可如今。”他的手覆上顾念的发,一拉扯,纱布松落在顾念腿上,而男子另一只手无规律可循地敲打着床沿:“想活命,你得听我的,随我走动。”
说得轻巧,语气里也是不端的轻浮。
和穿的衣裳一样,没个正型。
顾念有了可见视线,回头摔了冷眼:“我看你铁定是有点毛病。”
“嗯?这是什么新鲜词?我可没听过?”那丹凤眼细长上翘,谁知道打着什么算盘?
顾念低着头心有考量:“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姓甚名谁,我便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和妖做讨价还价?”
“那你怎么能和我一介凡人作虚?”
“这...”男子一时无话答他,便不再说话,起身从挂架上取下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