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无限光至,天与海之间仍有静寂黑暗。
那是一片雾蒙蒙的黑。
它并没有被照亮、被点燃。
“怎么可能……”有人喃喃道。
那样方位齐全的强大攻击,随便落到哪个上位职业者身上,都已经给把目标扬的捡都捡不回来了啊!!
可那依托黑暗‘隐匿’与海面‘反映’规则而成的领域,依然不动如山。
随后,万光齐灭,众人的视界再度没入无限黑暗。
一道身影浮现在他们眼前。
而那是他们唯一能看到的事物。
那是……满头白发的迦伦·昂希斯。
“与我共存一地的同胞啊……”他轻声道,“我没有恶意。”
“……”巨舰之中,显示在每个屏幕上的同一道幻影一拍脑门,做了个极其拟人的深呼吸动作。
“没有恶意?”它喃喃道,“怎么可能……心怀恶意是你的本能啊!‘牺牲之月’!”
如果一个‘牺牲之月’对他人没有恶意,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他一定谋求着更大的东西……”
“……失去一切后,我盼望一个和平时代的到来。”‘迦伦’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心头。
“想象一下吧——一个不再有邪神的世界,一个不再会被渐渐拖入深渊的世界,一个或许依然存在斗争与压迫、却拥有了出路的世界……一个没人需要担心,会不会某一天,世界就像片泡沫似的破灭了的世界。”
“难道,你们不想看看吗?”‘迦伦’轻声问道,“看看那样一个美好的世界,还有生活在那个世界的未来。”
………………
…………
……
“……”
各方人员都沉默了。
即便是羽人王,也放下了抬起来准备发号施令的手。
从村庄里的孩童,到天上海下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谁没失去过重要的事物,谁没做过他人之间争斗的受害者,谁不想自己身边的一切迎来一段和平时光?
往大了说,那是对整个大环境的影响。往小了说,那是关乎切身利益的事。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那道如今已确定来自巨舰的声音问。
——为什么?
匿踪于黑暗中的雷哲愣了一下。
什么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如果要追究这个问题——那为什么他会决定留下来拯救世界?如果说那只是他想挑战难题……那么,又为什么他会渴求更‘艰难’、更‘刺|激’的争斗与难关?
为什么那两个孩子会在河里?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患了绝症?为什么是他穿越?
为什么沙漏这样的神物会到了他身上?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的偏偏就是这个宇宙,为什么宇宙即便是行将入灭,也本能的要孕育出这最后一颗星球?
为什么一代代的文明都在挣扎?
为什么无静钟楼的力量会降临于此?
为什么‘最后那个’,就一定要是这个文明?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这些问题,如果仔细去探求,或许他都能找到一个相应的答案……也或许不能。
可他又,为什么要去探知它们呢?
雷哲不喜欢问为什么,就像他也不喜欢后悔。
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因为我知道,”他说,“我来到这个世界,担负的任务并非与绝望为伍。”
巨舰中的魂灵怔住了。
这一刻,一道曾传诵、一直传诵、且未来也必将恒久传诵于童话、故事和诗歌之中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