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转过头去看着充满野性的少年,因为他明白如果野性加上了理智会变成多可怕的东西。
柳和歌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
“想法这种东西,能产生出的也只有矛盾而已。”
十日前,红玉山庄。
茶桌上的少女为在座与会之人添了茶,到七分刚好:
“他们有什么理由,去反一个从来不管他们的人?”
查不知看着面前的瓷杯之中的茶汤,映着他的半脸与疑惑:
“柳大哥说过,他们都是老庄主的相识,是九堂老一批的前辈。因为做事情风格不同,所以一直不怎么看得惯柳大哥。”
如意虽然也是低着头,但也只是不得已,说出来的话自然更有底气:
“不是斌如心那个女人从中挑拨,他们又怎么会在柳和歌不在的时候对整个九堂发难。更何况他们的手上有着九堂之中最赚钱的盐堂,只有对峙下去…”
他没把话说下去,只因为他微微撇目,看到一向没什么意见的游全得摆在台上的双手死死握拳。如意才明白,有些话无论如何也不是可以放在台面的话。
游全得和斌如心的关系,算是九堂一个人尽皆知的事情。只因为老庄主与其父还有斌如心之父三人是结拜兄弟,对晚辈之间的私交没有管束,也没得管束。
“斌姐姐了无音讯也有好几天了,在她身上做文章哥哥怕是吃饱了,不如请米堂和柴堂的两位叔叔表明下想法。”
元宝看似不谙世事,但此番话语倒是做了个缓颊。游全得依旧沉默不语,倒也松了手。
少女饶有兴致看着那四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代替柳和歌的一天。本以为九堂的总副堂主这个称呼永远都用不上,但时至今日倒也排得上一些用场。
可如果是他在场,也许今日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波及其中吧。
“盐堂弟子以及旗下各码头,这几日快把江都除了同他们一伙以外的别堂弟子杀干净了。我们越是在这里拘泥,九堂就有更多的人没了性命。香堂弟子虽然不多,但杀他们那三堂的瓦鸡土狗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意总是那么激进,无论他的话语是否是从低垂的头颅中发出,永远是那么锋利与激进。
“为什么不给几位前辈一个解释机会,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查不知年纪最小,天真善良。
“但他们出手已经是事实了,要柳大哥的性子这几个人定然是留不得。事后无论他们是说清情况还是供出幕后黑手,再让箬儿妹妹决定去留。”
元宝的分析透彻,也最为尊重秩序。就算发表了自己的想法,也要表达出九堂的一切归谁所有。
但最后一个人,却是南宫箬最捉摸不透的人。
至少是众人的箬儿妹妹,最没有接触的一个人。
他同如意一般低着头,但那低头不代表任何的隐疾,仅仅代表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都没有信心。他开口说着违心的话,却说得比谁都坚定:
“我一个人去把严飞抓回来,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好似是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他用双手狠狠地拍着桌子而起,转身离去,却敌不过南宫箬的一句话,一句让他驻足的话:
“你和不知把人引开就好,剩下的事情有人会处理。”
游全得没有说半句,只是抄起瓷杯一饮而尽,留下个背影后离去。
与会之人也是第一次见他的脾性,一时沉默不语。
少女也只是拿起自己面前的杯,浅浅一茗。
冷掉的茶,剩下的也只有苦涩了吧。
马横在河边,马上两人也是动弹不得。
游全得摸得箭囊中的最后一发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