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世界,无量无边
十方俱灭,无杀无灭。
当洪秋信瞪大双眼捂着自己咽喉时,四周倒下的尸体也足以引起恐慌。
柳和歌身上的红衣并非是被飞溅沾染,而是一口口自受害者口中喷吐出的污血。他持剑之手不停垂下的血液宛若应该拴在地上的赤色的锁链,就算他怎么颤抖怎么挣扎,这条如链如绸的红色丝线将随着他无法预测的挥舞而飞扬着。
每一剑,都不会带来任何剑风,不会带来任何一条伤口。却只能见到周围的江湖人齐齐倒下,像是冷风之后收割的赤色麦穗。
“阿弥陀佛。”
就算却戮地佛号说地多快,也改变不了他冰冷的语气,也改变不了南宫亦用着两只手死死抓紧长情的剑鞘,让它欲意的咆哮压制在自己的十指之中。
红衣人的喘息,吹出了一阵阵白雾。
凉风山上的凉风,终究成了寒风,吹着红衣中的人跪倒在血泊之中。
“和歌,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有什么意义!”
当那诅咒的红线慢慢攀爬上他苍白的脸庞,南宫亦明白这一次定然是药石无用了。可任凭自己多么想挪动脚步,阻碍自己的是手中即将暴走的长情以及却戮的解答:
“柳施主,越俎代庖怕是不合适。就算赔上再多的性命,你也没法从我手中夺过另一柄十方俱灭。”
笑声,那血泊中的人发出的笑声。
凄厉与趣味交织在一块的笑声:
“我想要做的,你怎么又会明白?”
却戮摇了摇头,向前踏了一步。
那不是向着柳和歌多一步,而是离南宫亦远了一步:
“一招,一招之后你会认命吗?”
苦行之人的右手缓缓举起,一只信鸽安然地落在掌背之上:
“不过,就算同这江湖昭告一个杀手是一个杀手之后又有什么意义?”
他翻掌,白鸽翻飞。而血泊之中的人竭尽全力,颤颤巍巍的双腿支撑着没有最后几次喘息的身躯,还要手臂努力将那柄邪剑举起。
却戮看到了,看到柳和歌还要尽力将左手指向天际,一寸一寸努力地对准那灰色的天空,直到他袖口的机括声响,赤色的火花在天空绽放出比血更美丽的奇景。
“柳施主,看来你还是没有看开。”
左手垂下,右手的邪剑却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前:
“也比你这种看了两次才透彻的要来的好。”
苦行之人听到这句,指间的念珠终究是撑不住那股执念,断开的银线将那串联的珠体一颗颗丢弃到了地上,可那一颗颗因果却只有化为飞灰,只因为同样的寂灭已经见证过了,同样的死亡只有重复这一单调的结果。
红衣人低下了头,淡淡地唱道:
“几回碎梦,愁词自恩仇。
再写签诗,无处添新红。”
自脖颈出划出的如绸血线,定格在花火闪耀的璀璨之中。
钟无怒漫步在这片荒野之中,却见到远处的山顶之巅绽放的花火。
那是他与柳和歌约定的记号,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本以为柳和歌只是犹豫自己杀手的身份,要自己为他做些遮掩。
只是没有想到那日,他对自己说的只是替自己寻物。
可眼下是了无生机的荒野与灰天。
他握着腰间的忠怒,却感受到了剑的共鸣。
撇目看去,一个小小土丘,宛若没有墓碑的坟。
钟无怒想到没有多想,只是用手挖掘着这个突兀的存在。
终于,在混杂着黄土的地下,尘封好似多时的残剑在钟无怒的眼中闪烁出柔和的寒光: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