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歌没有想到能在客栈里见到游全得,尽管对方像是寻了很久的模样。
紧张,躁动,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情绪游全得表现地很好。柳和歌也只是从楼梯上慢慢走向,走到他的那张桌子,若无其事地坐下:
“如意虽然不在身边,但我也不是毫无还手之人的废人。”
游全得一拍桌子,可这省京城中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实在太热闹了。这一拍,在柳和歌的耳里同没有一般:
“斌姐最近行踪不定,本属于她的生意她全都交给酱醋盐三堂的人代管了。”
柳和歌给自己倒了杯茶,单手端起茶杯,看着略倾的茶水在杯的边缘泛出的白光:
“略施小惠,倒是可以让那三个没怎么见过钱的家伙死心塌地。她是绮丽轩的大师姐,斌家的大小姐,区区一个九堂的小堂主,充其量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意而已。”
游全得看着柳和歌老神在在的模样,话被噎在了喉咙口。他双掌猛然再拍,直接站了起来:
“斌姐如果真的反了...”
柳和歌斜眼看着少年,轻笑却扯不动嘴角:
“她反的是谁?”
游全得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因为他从柳和歌的眼中虽能看见只有一种蔑视,一种对于一切事物的蔑视:
“难不成你觉得杀死斌从流的人是我?好,就算是我。她拿不出证据,再怎么影响我都是小打小闹。要知道斌从流的这笔账,要算也是算在十年前袭击南宫山庄的人身上。”
“她看不爽的是南宫亦,到头来把脾气都撒在我的头上。说白了就是妇人之为,我懒得搭理。”
柳和歌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但话已经说出来了,游全得只有咽下。
那一声吞咽的声音,让他缓缓坐了下来。柳和歌斜视他的眼,慢慢回到了那微微倾斜的茶水茶杯上:
“杀了斌如心,对亦没好处,你放心好了。”
游全得的双拳,是慢慢握紧的。柳和歌的茶水,也是慢慢饮下的。
少年低着头,柳和歌也没有正眼看着他。直到少年颤抖的声音,直到那颤抖的声音说出那句话,柳和歌才明白他也曾同游全得一样做出过选择:
“一切,听柳哥的。”
柳和歌欣慰地笑了一声:
“同不知帮我点忙,马上秋收农忙也是忙的时候,帮忙打点打点米格和柴进那边的生意,探探口风。”
“若是他们两个同那三人一样,和我说一声好了。”
“清理门户这种事情,我不会让你和不知做的。”
“寿衣先生倒是体贴,杀自己人这种事不舍让晚辈去做,佩服佩服。”
男人的声音与游全得离去同步而行,柳和歌的手却已经搭在了玉杖的顶端。
“先生杀心那么重,怎么也不是好事。”
柳和歌没去看自己背后那桌的男人究竟什么模样,但听到这声音多少也分辨出了来者:
“你究竟是谁的人?”
男人哈哈一笑,柳和歌能听到的就只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声音。
也就当那酒足饭饱之际,柳和歌听到了那熟悉的歌谣:
“吃着的人空欢喜,饿死的鬼身子寒。我不过是个饿死鬼,看着一村人覆灭的饿死鬼。”
“你是钟无书的什么人?”
柳和歌不敢躁动,只因为客栈里人太多了。这里不是荒郊野店,随意动手只会给还在城里的南宫亦惹上麻烦。
既然对方已经找上自己了,南宫亦的下落多半也是暴露了。
念及此处,他立马起身。也不管身后男人是强是弱,先一步离开客栈才有先一步的可能。
可男人的回答,却是柳和歌立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