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歌自认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而是一个伺机而动的杀手。
所以当着这群身穿孝衣的不速之客挡住自己道路时,他扯动嘴角苦笑了一声。他望了眼周遭,不过刚出建康城不久的土路,再一路向前便是自己的红玉山庄。两侧树叶枯黄干燥,稍有风吹便是举目的枯枝散叶。
正午的太阳在云层中穿梭,白衣人们在土路之中用手中兵刃的反光演绎着肃杀。
柳和歌回过神,微微皱眉看着那为首的人,右手轻轻按在寒玉杖顶端的红珊瑚珠上:
“无书祭酒的弟子?”
二十人,泮宫制式的长剑,应是连夜赶路所以白色的孝衣都紧贴在身体之上透着汗渍。不过这也是好事,若是猜得无错这些人连日奔波刚刚寻到自己,就算此时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也掩盖不了他们的气喘吁吁:
“乱臣贼子,终于我找到你了。”
柳和歌听到这四个字,平时严肃且不苟言笑的他都没忍住地笑了一声。这群人现今一来被官府追捕,二来有江湖中人想拿他们的人头去领花红。这四字与其说是用来形容柳和歌倒不如用来形容他们自己更加合适。
不过柳和歌知道,这一声笑后带来的会是什么,他只是缓缓收敛笑容,慢慢合上双眼...
几缕剑声如风扑来,寒玉杖脱手邪剑出鞘。
反手握剑,横空挥出。在第一声金铁交击之后,顺着敌手的剑向上狠挑。当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衣物之时,柳和歌睁开了眼。
红色的短剑在那人的脖颈上竖着开了一道豁口,赤红的剑尖还抵在那人的下颚。只是用左手在那珊瑚珠上重重一拍,头骨碎裂的声音响起时他再次让眼沉入黑暗。
对付这群人,用剑多少都算有些浪费。
当冰冷的触感再一次刺激自己五指时,柳和歌横向一脚踢飞第一人手中的剑。待侧边惨叫响起时,那脚恰好重落在地。尘土飞扬之时右手凌空一抓,掌心中央五颗石子已是蓄势待发: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再动了。”
而人都是不听劝的,慌张的脚步就算杀意再盛在令人恐慌的哀嚎之后少了五个。围杀的阵势出现缺口,柳和歌却是再放下手之后转身向后猛力一划。
血液沾染在眼皮之上,无法呼吸的干声在柳和歌耳中是多么动听。剩下左右两边的人,他却只是垂下血腥的左手,听着破空之声的到来:
“你来晚了。”
再次睁开双眼,左右两侧立着的是十二尊屋头的立像,高举的剑刃纷纷落地,响起低沉的哀乐与少年的声:
“柳哥你有的时候真的疯到连命都不要了。”
落下的枯叶如同红枫,漂在血泊之上。无论失去头颅、胸膛中剑、又或是额前留洞、喉口割开。这一条属于柳和歌的路再一次变得血腥,却让它的主人玩味地笑。
游全得很少看过严肃的总堂主笑得那么张扬,那笑的声音伴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却又在柳和歌满意之时戛然而止。
少年紧握着长弓,汗顺着脸颊从下颚落下:
“柳哥?”
“人是斌如心派来的吧?”仿佛前一个秒笑的人不是他,再次紧锁的眉头表现出问题的严重,可过了许久却依然得不到少年的回应,那冰冷的眼才对上了恐慌:
“怎么?”
少年喉头咽下温热的口水,镇定地说道:
“斌家乃是铸术名家,天下兵器买卖皆有他们的身影。如心姐借家里关系和这帮泮宫弃徒搭上线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女人就那么喜欢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吗?”
柳和歌用脚尖挑起那为首者的尸首,在半空抽出他那柄红剑,当那抹红光拂过衣袖没入寒玉时,除了那纯白衣角上一抹红妆,再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