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百川看着木匣里的剑,哭笑不得。南宫亦坐在一旁,却毫不考虑他的感受:
“货真价实的忠怒。”
金百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手拂过忠怒上每一寸,最终摸到那个被清晖玉钩贯穿的孔洞,才发出了一丝不满:
“我以为七大名剑,把把削金斩铁。只是没想到你给我交差的第一把,就是这样的破铜烂铁。”
南宫亦喝了口茶,反倒是饶有趣味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金百川:
“这柄剑,若是持剑者心志坚定,披荆斩棘不在话下。可也正是如此,若是剑不认可主人了,也不过是一截废铁而已。”
“听你这样一说,这钟无书最后是一心求死咯。”
南宫亦掩着嘴,坏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而不是我说的。”
金百川这下没了脾气,将剑收入匣中。随手放在一边后,抄过茶盏润了润嗓子。他们二人同时眯着眼看着门外,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南宫山庄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不想知道你那个便宜师兄后来怎么样了吗?”
南宫亦耸了耸肩:
“无论是掉了脑袋还是没了朝廷的俸禄,都和我没有关系吧。”
金百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倒也笑出了声:
“回职反思,扣半年俸禄。王将军诛杀歹人,连升三级。泮宫今后弟子采纳,皆有朝廷命官审批。”
“看来泮宫也不再是自由之地了。”南宫亦放下手中茶盏,双手捧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多少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金百川叹了口气:
“对啊,这泮宫算是完全沦为朝廷麾下了。徐子公也许会觉得轻松,但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就是失去了自由。”
“其实我看未必。”南宫亦的回答让金百川有些意外:“不过是将一切不可预知排除罢了,真的有真才实学之人,不一定要去泮宫。”
“泮宫再怎么说,也是江湖地。”
“黄大人也是觉得那群人碍事,才鼓吹钟无书动手的吧。”
金百川的茶盏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他是料准了钟无书做事情不计较后果的个性,和他许诺事成之后泮宫肯定会如他所愿彻底覆灭。只是钟无书死都不知道,黄大人不过是借他之手挑起事端,控制泮宫而已。”
金百川看着地上的白瓷片,尴尬地笑道:
“所以江湖人很讨厌。”
“但黄大人又不得不需要这些江湖人。如果我没猜错,那些被钟无书和手下杀死的权臣,黄大人很早就看不惯了吧。”
南宫亦站起了身,伸了个理所因当的懒腰后扭头看向金百川:
“什么讨厌江湖人,不过是为了让江湖人替他做事的时候名正言顺而已。人都是这样,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做。他黄大人不方便出手,就是让我们这群江湖人替他杀人。卑劣大家都卑劣...”
他指着那个匣子,笑道:
“就和这剑一样。”
金百川大笑,诚如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手舞足蹈,可恢复冷静的样子却又和刚刚的滑稽不同,用纸扇遮住了半边脸,轻声说道:
“大哥既然心情那么好,不如去见见自己儿子好了。”
南宫亦想了想,苦涩地笑道:
“好啊。”
依旧是那条山道,那条通往荒村的山道。钟无书和柳和歌并肩走着,路程中也没有任何的对话。背着行囊的钟无书轻车熟路,不一会和柳和歌拉开了距离就站在原地等他会。
只是走到一半,柳和歌发现路边一具具尸体,所有人的头都朝向出去的路,仿佛就是在逃难时死于某种原因。柳和歌低下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