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个比喻。”
夏凌寒走过来抱住他,办公室没有人开灯,只靠一点城市的灯光微弱地照起来,许希晓感觉到他身上无言的沉痛,忍不住道:“这和你又没关系,我以后不喝酒了,也不妨碍我们……”
“或者还有另一种方法,”夏凌寒用手指轻触他的嘴唇:“我们试着重新习惯。”
他坐到夏凌寒腿上,往他手里塞了一支笔:“先从这件事开始。”
夏凌寒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笔画下来:“你喜欢耳朵么?加个耳朵吧,眼睛涂黑——那些画上都写了什么?”许希晓沉默,夏凌寒就写了一句“我错了”:“高中每次你生气我都画这个哄你。”
然后夏凌寒用打火机点燃了纸的一角,灰烬掉在桌面上,因他们的呼吸微微震颤。
“你看,不过是一张画,烧了我们再画。”
房间完全暗下来,许希晓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在黑暗中看东西而酸涩,这已经是夏凌寒画了又烧的第三张画了。
“你刚走那会儿我也去见过周洛几次。他告诉我快乐的事和悲伤的事不能叠加,这件事足够快乐不代表那件就不会悲伤,甚至会愈加鲜明。所以你用快乐弥补悲伤的做法注定失败了,又选择把悲伤的事堆在一起,骗自己忘记,实际上它们渐渐超出容量,然后你就生病。这五年你好转,不过是将这些事埋得更深的假象,等它们重新超出容量,你又会生病。”
“现在我们把那些事都翻出来,一件一件清理,你不愿意说,没关系,反正我猜了你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猜。下一张写什么?”夏凌寒把一行“今天怎么不开心”写在纸上又要烧,许希晓抢过打火机:“……够了,别烧了。”
黑暗中夏凌寒的瞳仁熠熠生辉,一半侧脸被阴影遮挡,浓密的睫毛乘着光,笼罩一层淡淡的雾气,他温柔地伸进许希晓的手掌:“没关系,我们把’不开心’烧了,看你能不能开心起来。”
满桌的灰烬,有的掉到地上,有的掉到他们身上。他站起来说自己需要好好想想,夏凌寒默许他一个人骑车回家,分别之前告诉他会在家等他。
他骑到桥上,从桥上往下看。湖面冻结成冰,灯光照亮沿河的人行道,却照不进暗茫茫的湖心。眼前飘过白色,他抬头,脸颊一凉,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悄然而至。雪片很大,像把天上的云打散了落下来的。
即便北方下雪是常事,每年的第一场雪仍有其特殊的意义。这将是一场会保留到明年春天的大雪,许希晓头顶湿了,肩膀也沾了不少尚未融化的白色。
路上很快便会有积雪,他必须趁这段时间骑车回去。在门口又被保安拦下来,联想到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不由得一笑。
保安核实后道歉说他没见过许希晓推车子进来过,许希晓像下午在大厅那样和他摆冻得发红的手,摆手还能做到,锁车子就有些僵硬了。
他深吸一口气,敲门,夏凌寒很快开了门,欢迎他回家,两人站在门口对视,许希晓忽然开口:“你有什么难过的事?”
“问我么?”夏凌寒递给他热水,想了想道:“我妈说有我这个儿子她觉得丢脸,让我不要再回去了。我爸也授意董事会打压我。”
但是夏凌寒是独子,闹翻了天也不会真不让他回去。许希晓羡慕他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夏凌寒与他交换:“我说了两件,你得再说一件。”
许希晓脱了外套挂在门口,思索良久:“有人说……”
他又停住,说不出口,夏凌寒眼神充满了鼓励,栓住他游移的目光:“说什么?”
许希晓声音艰涩:“说……我们一家……都是做小的命。”
夏凌寒因为这句过于难听的话微微皱眉:“你妈是许家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