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残留轻微的辣味,胃里很热,连心都要烧起来了。许希晓轻声道:“他从没和我说过。”
“夏凌寒该是为你做了不少。前段时间他终止了与林贺两家的合作,个中缘由我即便不太清楚,也能猜到是因为你,”罗行长叹一声:“年轻人的选择时常让我感慨。”
许希晓苦笑:“确实不值得。”
罗行没接话,沉默良久,许希晓不禁抬头,罗行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你长得很像她。你妈妈嫁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婚宴前一天我哭着让她不要走,她笑着安慰我说会回来看我,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罗行略一停顿:“她对我很好,所以虽然你心里没把我当哥,我却是真心把你当弟弟。”
这话猝不及防,许希晓愣住了。
“你在这里为夏凌寒说’不值得’,夏凌寒在那里支开你与林家贺家周旋。你很爱他,他也爱你,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我有什么理由反对?但我是你哥,”罗行语重心长道:“站在一个哥哥的立场上,我想你们分手,这是你没来之前我就计划和你谈的,也考虑了很久。你当我是个外人,听不进去也难免,我最后说一句,你妈妈如果还在,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在许希晓的印象中,依稀记得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窗外传来雷声,要下雨了,罗行上楼把落地窗和阳台的门锁上,回来看见瓶中的酒已然见底。许希晓拿起杯子又一饮而尽,膝盖拖着两肘垂头坐着。
罗行不禁皱眉问:“你喝了多少?”
“但是我答应了他,要和他在一起。”
罗行把酒瓶扔进垃圾桶:“那就在一起吧。”
“可你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妈妈也不会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行洗杯子的手停了一秒:“这条路不好走,你知道的,没有妈妈愿意看到她的儿子活得这样辛苦。”
“你是在说夏凌寒的妈妈么?”
罗行转身靠着吧台站立,许希晓眼神直勾勾的,很明显喝醉了:“不,我是在说你妈妈。”
“我没有妈妈。”
罗行叹一口气:“你醉了,上去睡一会儿吧。”
他想扶许希晓进房间,即便许希晓昏昏欲睡,仍然执拗地拉着罗行的手不肯起来,罗行拉他,许希晓摇头说腿疼。
罗行问他哪里疼,许希晓也不回答,闭着眼睛眉头紧皱。Y市本就潮湿,又赶上下雨,罗行猜他是关节痛,就架起他往房间走。
无意间摸到许希晓手腕上凸起的几道疤,罗行问了一句“你手腕的疤是怎么回事”,许希晓梦呓般咕哝“难受”,似乎是回答,但又好像不是。
许希晓是疼醒的。
头疼已经是家常便饭,右腿却自从复健之后再没这么疼过。
好在自己闻不到身上的酒味,不然恐怕头更疼了。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开了抽湿。窗外雨停了,海上的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配上傍晚昏暗的天色,是恐怖的压抑感。
手机没有未接来电,许希晓打开灯,带着手机进浴室冲澡,醉酒前与罗行对话的记忆也慢慢清晰。
等到许希晓顶着毛巾出去,罗行正在厨房忙碌,看到他:“醒了,腿还疼么?”
“好很多了,你怎么知道……”
罗行泡一杯醒酒茶给他:“你喝醉了自己说的。”
许希晓赧然;“没事了,谢谢。”
罗行点头:“本来想多留你住几天的,但最近Y市都要下雨,对你的腿不好。我给你买了膏药,你先贴一个试试。”
“我来帮你,我会做饭。”
“不用,就差装盘了。你一天没吃东西,只喝酒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