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地皱眉翻身,迷茫地睁开眼。
“醒了?”
这个声音让许希晓清醒几分,坐起来揉揉太阳穴。
许承辉递给他一杯水:“哥你的酒量可太差啦。”
许希晓接过来喝一口,似乎加了蜂蜜:“谢谢。这是哪?”
明显不是酒店,卧室只有黑白两个色调,素静又冷淡。
“避难所,每次不想听我妈唠叨就来这儿住几天。”许承辉似乎心情很好。
许希晓点头,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昨天麻烦你了。”
“哥你怎么这么客气,”许承辉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看来自己睡了挺久:“这里不错吧?”
许希晓也笑了一下:“是不错,你不上班?”
许承辉呈“大”字状俯面扑倒在被子上,闷声道:“都忙好多天了,不想去。”
许希晓喜欢他这样幼稚的举动,或者说比起一个越发捉摸不透的弟弟,这样的偶尔少年气的许承辉令他舒适放松。
“你现在是许家的顶梁柱,什么事情多帮爸分担一点。”
许承辉翻个身,倒着看他:“哥你回来,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别说傻话……能帮我找身衣服么?”
许承辉臭着脸出去,许希晓只当没听见他咕哝的那一句“他就那么好么”。
不多久许承辉拿着衣服和手机进来,告诉他昨天夏凌寒来过电话,已经和他说自己在许家住下了。
许希晓点头道谢,让别人担心总不好。
谁知道刚开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许先生么?”竟然是一个女生。
许希晓回答:“是我。你是?”
“我是李若贝,您还记得我么?”
是他下乡工作时的那个姑娘,没想到她会打电话来。对面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地地说了一堆话,似乎是关于他出事那天晚上的,起初还只是哭腔,说着说着直接低声啜泣起来。
许希晓轻声安慰她,表示想和她面谈,两人约好下午在茶餐厅见面,又安抚几句才挂了电话。
“怎么是个女的,她有什么事?”
许希晓大致能猜出来是什么事,但摇头:“不知道。”
许承辉不满:“你什么事都喜欢瞒着我。”
许希晓:“彼此彼此。”
“我瞒你什么了?”
“比如爸爸根本没有想让我回去这件事。”
许承辉噎住,咬着嘴唇似乎在想如何回应。许希晓有些好笑:“我是伤到了脑子,但我没傻。其实你第一次和我说我还真信了,冷静下来就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想去。”
许承辉迟疑地说:“如果爸爸……”
“我想再见见他。”许希晓一笑,释然中带着苦涩,他要问清楚母亲的事,即使还没有做好接受答案的准备。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