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晓睁开眼，一片漆黑，身边还有让他心安的气息。他眨眨眼睛转头，夏凌寒的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眼睛闭着呼吸绵长。
睡梦中的夏凌寒简直和学生时代的如出一辙，他挪近了点，轻轻拨开夏凌寒眼睛上的一点碎发。
真好看啊，许希晓感叹一声。
夏凌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胳膊，将许希晓揽在怀里拍了两下，便又回复了安静。
温热的呼吸像羽毛一般轻盈，夏凌寒一向浅眠，许希晓不敢再动。
他闭上眼睛，思维却异常清醒。
十年前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和夏凌寒睡在一起，还是以如此亲密的姿态相拥而眠。
但许希晓十分痛苦。
两年间他曾无数次梦见他回到了夏凌寒身边，如今美梦成真，发现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煎熬。
像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被寄放在了自己破旧的茅草屋，而自己却贫穷懦弱，毫无招架之力。宝物随时可能被偷，被抢，被人以正当理由直接要走。即使许希晓运气好，这些都没有发生，等到有一天寄放的主人找来，优雅又得体的和他道谢说:“我就是他的主人。”然后堂而皇之地带走了它，他要怎么办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个垂死病榻的老人。
他自嘲地想:活着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死”这个字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萦绕，像海上女妖的歌声吸引着他，他像是着了魔。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夏凌寒的人生一定比现在顺遂百倍，许父也不用在两任妻子的两个儿子之间为难，甚至自己的母亲都可能不会死。
那如果他把这个二十五年前的错误终止呢？想到这里，他的两只手无意识地握在一起，全身都兴奋起来。
虽然一开始可能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一些麻烦，但是最后总会归于平静，只要自己死了，总不会再麻烦别人了。
只要死了就……
身边的人突然动了，许希晓猛然一惊，僵直了身体不敢动作，眼睛紧紧闭着以停止眼皮不自觉地颤动，装着好像还在沉睡。
夏凌寒睁眼，许希晓似乎还在沉睡，身体僵硬两手用力地绞在一起，呼吸急促。
做噩梦了么？夏凌寒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附在了许希晓紧攥的双手，另一只手横过他的头顶上方，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唤他:“希晓？”
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下来，但是没睁眼。夏凌寒也安心地又慢慢睡去。
许希晓当然没有睡着，但是夏凌寒的声音让他自然而然地放松。刚刚的想法让他后怕，自己还拥有夏凌寒，怎么舍得去死呢？
三天两头想死，许希晓你也太脆弱了吧？他苦笑，伴着头顶夏凌寒的呼吸，慢慢的，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嗯……我不想提这件事……就这样吧……”
许希晓迷迷糊糊睁眼，夏凌寒正靠坐在床头刚放下手机，睡衣敞着露出一大片肌肤，简直比清晨的阳光还晃眼。不过许希晓移不开目光。
“醒了？”胸口的主人一动，露出大片胸肌和殷红的两点，许希晓红着脸移开视线，想坐起来:“嗯。几点了？”
夏凌寒直接把他又推回床上，然后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继续看啊，怎么不看了？”
许希晓脸更红了，转头看向另一边:“你无不无聊？”
夏凌寒哼笑，伸手拖着许希晓的脸把他的脑袋又捞回来:“行啊，那说点儿不无聊的。”
许希晓死盯着被子不抬眼:“说什么？”
“嘿你还在这儿给我装傻是不是？”夏凌寒翻身坐起，两条腿跨在许希晓的身上垂头看他。
许希晓紧张起来，想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