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许希晓瞪大眼睛呆愣的样子,以及教室里女生的窃窃私语和暗暗惊呼,处于更“危险”境地的夏凌寒显然极为镇定。
只见夏凌寒挑眉微微点了点头:“您说。”许希晓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女教授一边示意大家安静一边笑着说:“你觉得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罗是什么关系?”许希晓扶额,夏凌寒根本连这俩人是谁都不知道好么。
果不其然,夏少爷眉头微皱:“谁?”全班都笑了,许希晓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夏凌寒在L财经可是金融系教授的“掌上明珠”,人前从来都是出尽风头的,鲜有这样的时候。
自古以来就有一个“长得好看就有特权”的潜规则,教授对夏凌寒可谓是极其宽容了:“这么个优质的帅哥竟然不是学中文的,可惜了。”
班里有大胆的女生高声说:“教授他是对面学金融的。”
“怎么人才都去学金融了?不过我还是想听听这位金融系才子的见解。这样吧,有谁能给他讲讲这个故事?”
好多女生举手了,这可是和L财经的校草接触的好机会。许希晓又回头瞅了一眼夏凌寒,夏凌寒果然盯着自己,但是许希晓不为所动,镇静转头没举手,他觉得看夏凌寒当众丢脸更有趣。
“教授我可以选个人么?”许希晓后背一凉,整个人都僵住了。
“当然。”
许希晓回头,果不其然,夏凌寒正看着自己。他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全班都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连教授都忍不住笑了:“我不知道这位同学是不是懂装不懂,不过可以开始了。”
许希晓脸涨得通红,好在夏凌寒站在自己后面,完全避免了眼神接触。虽然开始还有些结巴,说着说着也慢慢镇定下来,非常客观地讲述了两人的故事。
许希晓讲完,自认为是完全不带任何导向的了。
老师点点头:“这位同学也不是我们中文的吧,这么客观条理,是隔壁数学系的么?”
全班哈哈大笑,来自背后夏凌寒的嘲笑更是格外清晰。这次轮到夏凌寒笑他了,许希晓尴尬又无奈,这种朦胧的关系不然他要怎么说?总不能误导夏凌寒吧。
不过显然教授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他偷偷回头看了眼夏凌寒,没什么表情,但是许希晓就是从中看出他对他的讲述相当不满意。
教授对着许希晓说:“在那个同学回答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回答。”
左右怎么说也不是夏凌寒喜欢的答案,许希晓索性斟酌了一下回答:“两人愿意为了对方赴死,我想这是一种超越世俗情/欲的追求永恒的爱。”
“千年前的柏拉图也是这样想的。”教授笑着说,又示意夏凌寒可以开始了。
他没敢回头看夏凌寒,只听见夏凌寒故作高深的沉默了两三秒,而后缓缓开口:“正如苏格拉底所言:‘爱必然是奔赴不朽的’。”
爱必然是奔赴不朽的,许希晓跟着心里又默念一遍,趴在办公桌上笑起来。
“热恋期?怎么总是自己傻笑?”
许希晓有些尴尬地抬头,只见贺林栎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他桌前。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