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清波仰头痴看着月亮,蔡襄坐在她旁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次日清晨,宴识向蔡襄道谢。
蔡襄一夜未归,见着舒零香面色无虞,再才放心离去,可他走到门边,又折返回来,从袖中取出一袋银钱递给宴识:“挑两匹快马,速速离开皇城,若是被我父亲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宴识抬手作揖,算是无声谢过。
送走了蔡襄之后,宴识便出门去寻马,院子中只剩清波和舒零香。
舒零香瞧着清波,清波也瞧着舒零香,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舒零香先开口:“你认得阿石?”
“他叫宴识。”清波道。
“宴识……与霓国供奉的战神同名。”舒零香道。
民间一些多战之国,有供奉战神的习俗,宴识尚在九重天宫之时,不少凡间子民叩拜。
“你是医者,你能帮助宴识恢复记忆吗?”清波问她。
舒零香摇头:“我并不关心阿石的来处。”
清波有片刻错愕,“你不是爱他吗,你为什么不在意他的过去?”
“正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在乎他的过去,只要以后我们在一起就够了。”舒零香看着清波,“姑娘看起来岁数尚小,可能并不能明白我所说的,我舒零香,向来只惜取眼前人。”
“那假如他曾经爱着别人呢,他只是失忆了,才爱上了你……”
“若是真心相爱,怎么舍得忘掉啊。”舒零香眼中含笑,可是那笑却让清波心中酸涩。
宴识居然舍得忘记她!
“那假使有一天宴识恢复了记忆,记起了昔日的恋人,你当怎么办?”清波又问。
舒零香笑意更甚,“若是宴识念着昔日恋人,我自当放他离去,我之于他不过是过客,可他若是仍旧念着我,那我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她的笑容是那么轻朗豁达,仿佛世间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困住她,她将万物看得那般透彻,宴识爱上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清波看着舒零香那张清丽的脸,她不得不承认,舒零香身上的那些美好特质确实胜过她许多,她便放不下。
她认输,但是意难平。
没一会儿功夫,宴识便牵了两匹马回来,他将马拴在院子外面,然后快步走了进来。
舒零香迎了上去,两人碰了面便拉起了手,眼中只有彼此。
他们商定即刻便出发离开皇都,往西北方向而去。清波在边上听着,约莫是刚才舒零香的一席话,明明应该焦急的她,心中却不生波澜。
宴识与舒零香说完了话,转头看向清波。
清波一直看着他,触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她并不闪躲,只是静静看着他。
看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支包好的糖葫芦,又见着他走近自己,将那串糖葫芦递到她面前,听见他说:“昨日实在是抱歉,撞坏了姑娘的糖葫芦,今日买了新的赔给姑娘,希望姑娘不要计较。”
清波看了看自己腰间破碎的糖葫芦,又看了看宴识递过来的糖葫芦,两相对比,一个承了一路辛酸,一个光鲜亮丽。
她接过了宴识的递过来的糖葫芦,突然笑起来。
原先她看到糖葫芦,就想着一定要送宴识一串,宴识一定很开心,现在反倒是宴识先赔了她一串……
“糖葫芦赔给姑娘之后,便了却了阿石一桩心事,阿石与零香,就此别过。”宴识说完那话,微微颔首,退后两步,再才转身携着舒零香离去。
清波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马儿撒腿而去,扬起的灰尘归于平静之后,那两人就此消失在视线中。
清波举着两串糖葫芦,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末了,喃喃道:“你以为我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