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毕,清波一个个检查,并没有发现属于宴识的那一颗。
清波觉得宴识还活着。
她将随行而来的将士们安排在原地待命,之后一人往澜沧江行去。
她往澜沧江去的那一条路,百草枯折,其上血渍与清晨的露水凝成暗红色的露珠,晕在她那件不辨原色的袍子上。
越往前走,她越是觉得宴识还活着。
彼时,宴识确实未死。
将士战死,已是穷途末路,他看着封炽那张势在必得的脸,划开了自己的额心。
随着额心封印被破,一股吞天灭地的煞气从他的身体里涌出。
煞气所过之处,魔兵自燃成灰。
前一瞬还志得意满的封炽在见着那煞气的威力之后,忙指挥自己的将士后退。
夺星城终是保下了。
可是煞气漫散,若是流窜去了别的地方,必将引发一场浩劫,宴识用自己最后的灵力,将煞气驱至澜沧江。
借由澜沧江可吞并一切仙法以及魔力的能力,将煞气封起来。
魔兵已经被他逼退,现如今又隔着强悍的煞气,自是不敢再冒进。
隔着澜沧江,宴识将背上的三清黄日旗插在了江岸边上。
清波寻至澜沧江之时,只见三清黄日旗,却不见宴识。
她坚信宴识就在附近,于是坐在旗子下面等待。
从日出到日落,又从日落到日出。
几番轮回,披霜戴月,仍旧等不到宴识。
天界逢此大难,欲关闭天界之门休养生息,传令三道,令清波立即启程回天界。
清波不为所动。
一起同生共死的将士劝她,她不动。
周珏将军劝她,她也不动。
她坚信宴识还活着。
天界无奈,只得派孟满来游说。
孟满来的时候,是个星夜。
他破空而来,身上还穿着月下仙师独有的那件红袍子,发丝披散在脑后,周身自带皎洁之光。
“孟先生,我知道我拥有仙灵骨。”
孟满还没说话,清波就自顾自说起话来。
孟满沉默,她已经知道自己此来的目的了。
“我知道宴识不会同意我上战场,他出征前一日,我将那护心镜偷了出来,封了一瓣莲花进去。”清波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本来有一枚五瓣莲花的标记,现如今莲花只剩四瓣了。
“宴识若是遇险,那莲花瓣是会护着宴识的灵识的,所以我确信宴识还活着,天界不信宴识还活着,孟先生,你信的吧?”清波仰头看向身侧的孟满。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希冀。
她期望孟满告诉自己,宴识还活着。
孟满身子微微倾下,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额头,末了却是将她额角凌乱的发丝拂至耳后,声线温柔,可是话语残忍,“战神没了。”
强撑了数日的少女,在听到仙师那温柔却又残忍的的话语之后,终是呜咽起来。
将士们说属于战神的那颗星陨灭了,战神不在了,她不信。
周珏说大哥没了,她也不信。
所有人都在说宴识没了,她都不信。
可是孟先生不会骗她的。
现在孟先生说宴识没了。
自打化形起,从未哭过的清波,在澜沧江哭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泪人。
那些泪珠砸进澜沧江,随着悠悠江水流入潮汐海,不知海水又该咸上几分。
看着她哭,孟满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在心底说宴识造孽不浅。
后来,清波哭累了,靠着三清黄日旗便睡着了。
天界大门即将关闭,孟满看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