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萧煜离开,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回了岸上的军大帐。㈧㈠??Δ .此时的大帐只有曲苍人,西北军内部无论是谁得势,都不得不承认,曲苍的地位很特殊,他不是最被萧煜看重的,也不是最被萧煜重用的,但他的确是最被萧煜信任的。
曲苍怀里捧着口宝剑,其样式与前不久赐给诸将的佩剑般无二,唯不同的是这把剑的剑鞘上镶嵌有九颗朱玉宝石,象征数之极致,天下间唯此剑。
萧煜脱下身上宽大的黑金蟒袍,露出其下的黑色锦衣和腰间玉带,然后又从曲苍的手接过长剑,悬在腰间。
萧煜将蟒袍交给曲苍,道:“若是孤……我回不来,你就将这身蟒衣交给王妃,护送她们母子回都去。”
曲苍深吸口气,声音微微颤抖,“王上,您是……千金之躯,又何必身临险境?”
萧煜淡然道:“这是定鼎战,事关生死存亡,我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萧煜缓缓走到悬挂的地图前,伸手按住地图上的江都位置,轻声道:“江都地方,六朝古都,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大小战事不计其数,其是非曲直至今已是难以论说,但如果细读史书就会现,正是在这个纸醉金迷之地,决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兴旺。”
“尤其是自大周之后,州、豫州等古原之地6续出现倾颓之势,此兴彼落,原本属于蛮荒之地的江南和岭南开始兴盛,天下赋税半数尽出江南,更是让曾经的定鼎原变成了句空话,君不见,多少朝廷依仗江南之地和大江天险偏安隅,南北分治再也不是痴言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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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岛,万石园,秋雨朦胧,两人于亭听落雨敲石,声声清澈。
其人袭白衣,大袖飘摇,在袖口衣襟上绣着暗纹白莲,满身道不尽的名士风流,只是相较谢公义等人,又要多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出尘气息。另位男子则是儒雅气带着沙场气息,更有久居高位的威严,身上是件吓人的蓝缎蟒袍。
江南诸多豪阀,6家和傅家是两座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大山,虽然傅家已经倾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傅尘以白莲教教主的身份重新出世后,然后辅佐从东都回到江南的6谦,可谓是让傅家重新出现在了天下的视野。
傅尘望向亭外的笼烟雨,手指轻轻敲击石桌桌面,轻声说道:“六朝古都,天下龙脉汇聚,地方是不错,就是有点,划江而治是偏安,大战开始以前,对于如何北伐江北,我没有丝毫把握,对于魏禁大军由蜀入湖,更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如今看来,正是萧煜的破釜沉舟,将胜败归于役,这才给了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也正因如此,这场大江决战才会成为决定天下归属的定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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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转过身来,望着曲苍,沉声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后建前车之鉴不远,当年的后建铁骑是何等不可世,可为什么还是输了?就是因为他们不给百姓留点活路,各地揭竿而起,所以那支打垮了大楚的铁骑才会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我曾经说过,南北对峙,聚敛天下财富半数的江南拖得起,穷兵黩武的江北拖不起。江北经过连番大战,已经是支离破碎,百姓逃散,土地荒芜,匪盗横行,江北养不起这几十万大军,所以我们不能等,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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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尘沉吟良久,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当年东主就是在江都,抵挡住了后建大军的最后反扑,
没有让后建真的横扫天下,为原江山保留了最后丝血脉。”
“也是在这儿,东主征讨陈先亮,大获全胜,统江南!”
“还是在这儿,东主亲领北伐大军由此出,分三路兴师北上,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后建皇帝见大势已去,弃东都而走。”
“自此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