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蒋彦先带着十几名亲兵逃到了数十里外的新滩镇,镇上百姓早已跑光了,好容易发现有对老夫妻摆的路边茶棚,他们要了些煎饼茶饭填饱肚子。
蒋彦先却忧心忡忡,他这次得罪的是完颜昌,莫说元帅董先,就是天子刘豫也保不了他,自己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远处黄尘滚滚,似乎一支军队正向这边开来。
蒋彦先看了片刻,对一名亲兵道:“去看看是谁的军队?”
亲兵骑马飞奔而去,不多时奔回来道:“是统领王宾的军队,好像夷陵失守!”
蒋彦先大吃一惊,连忙走上官道,片刻,王宾率领一千多人奔了过来,王宾翻身下马,上前单膝跪下禀报道:“卑职无能,有负都统重托,没有能守住夷陵县,请都统治罪!”
蒋彦先连忙问道:“是谁攻占了夷陵县?”
“回禀都统,是陈庆的军队!”
“陈庆?”
蒋彦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果然又是他。
这时,王宾有些奇怪问道:“都统怎么会在这里?”
王宾是蒋彦先是心腹将领,所以他才会让王宾镇守峡州。
“去那边坐下说吧!”
两人在茶棚内坐下,蒋彦先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王宾,他叹口气道:“完颜昌根本就不信任我,早就决定入川后让黎赤替代我,还要四名统制都写了效忠书,我的军权已经被剥夺了,要不是我逃得快,现在我已经没命了,黎赤要彻底掌权,必然会杀我以除后患。”
王宾半晌道:“那都统怎么办?”
蒋彦先苦笑一声,“我还能怎么办?两边都堵死了,只能试一试陈庆能不能容我。”
“陈庆会接纳都统吗?”
“我不是孔彦舟,他至少不痛恨我。”
王宾咬一下嘴唇道:“我愿跟随都统一起投降陈庆,我是都统提拔的,黎赤一样不会容我!”
蒋彦先想了想问道:“你的手下还有多少人?”
“还有一千七百人。”
“路上有没有烧杀劫掠?”
王宾连忙摇头,“卑职不敢乱来!”
“我在想,如果有个投名状,陈庆那边就好说话了。”
“都统有什么想法?”
蒋彦先沉思片刻道:“今天黎赤要火攻秭归,秭归恐怕要保不住了,我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保住秭归,使黎赤无法入川,我至少也能立功赎罪了。”
“恐怕黎赤不会给我们机会了。”
蒋彦先笑了起来,“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有没有机会我心里有数,如果没有军队,我确实没有把握,但有一千多军队,我就十拿九稳了。”
旁边一名亲兵担忧道:“都统,马上天要亮了,会不会时间上来不及了。”
“来得及!”
蒋彦先淡淡一笑,“他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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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归县城外的高台上,士兵们喊着号子,将十二架中型投石机一架一架地拉上高台,按理,应该才是拆散后运上去再组装,但那样至少要花费三天时间,黎赤等不及了,只拆掉抛竿,投石机则用绳子整体拉上去,这样只装一根抛竿,半天时间就够了。
中午时分,十二架投石机都被拉上了高台,工匠开始着手安装抛竿。
“今天可以装好吗?”黎赤急切地问答。
“工匠不是等全部拉上去才开始装,事实上,已经装好了五架,其他七架保证天黑前全部装好。”
黎赤听说已经装好了五架,立刻取出令牌交给一名将领道:“速去仓库调十枚火油球过来!”
火油球的管理规则是蒋彦先订下的,他们一共携带了三百只火油球,现在还有两百四十枚,每枚火油球都装在一只木箱内,并编了号码,管理极为严格,必须有主将的令牌才能调用,而且只有使用时才能去仓